“江湖上不是有不少穿着黑衣戴着虎面的人,冒充我的身份,要为穆掌门匡扶正义出一份力嘛。”纪枫挑明道。
“原来胡兄所说的是那些人。”顾成英了然,“这倒也是个办法,掌门名声在外,前来相助的人数不少,零零总总加起来,也算一个帮派。”
“简直胡闹!那些人来路不明,要是混了什么骊山、嵩山的眼线进去,岂不是要背后捅咱们刀子?”罗原道。
“方才穆掌门的计划,大家应当还记得吧。在座四大门派从正面猛攻,我从后山潜入,直取纪莫及首级。
“罗掌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让这些人跟我一起从后山翻上骊山,虽说他们的轻功未必厉害,但那里的悬崖峭壁,慢慢爬也是能爬上去的。如此一来,咱们后方的人手也够充足,成功的机会能大上不少。”纪枫道。
穆永年连连点着头,说道:“依我看,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成英,明日你就带着弟子们上街,将那些黑衣虎面打扮的人,一一邀请过来。
“他们的身份,也尽可能盘问清楚,数不在多而在精,若能邀请到几个武林高手,行动成功的概率也高上不少。”
“弟子遵命。”顾成英拱手道。
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距离三月十五越来越近,纪枫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得去完成。
穆永年只知道骊山派藏着骨人参,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魔教,可他其实并不清楚骨人参是什么样的东西。
而骊山派内大部分人,也同其他门派的普通弟子一样,他们从未听过骨人参的名字,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纪枫不打算当面和那个老古板争论此事,这样不仅不会有结果,反倒容易暴露他来自骊山的身份。
遣散骊山派中的无辜者,这件事只能他偷偷去做。
他将一封写着时间地点的信放在聂白珍的床头,随后站在后山的亭子里等待。
不出他所料,聂白珍认出了他的字迹,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如约赴会。
足足一年的时间未见,当聂白珍看到那个站在石亭里的人,险些没认出这是纪枫。
他穿着一身黑衣,快要和夜色融为一体,那副通体漆黑的身板很瘦,比从前都要瘦上不少,几乎到了形销骨立的程度。
面颊倒还是那样俊朗,但他的气质变了,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意气风发,而是一缕黑色的烟,沉默又阴郁。
“师兄?你……居然回来了?”聂白珍脸上露出欣喜的笑。
尽管纪枫现在的模样憔悴得厉害,但看到自己的师兄回到骊山,她很高兴。从今往后,就有人接替她每日带着弟子们早练的任务了。
“阿烛呢?”聂白珍探长了脖颈,往纪枫身后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洞洞的影子。
她苦笑了下,说道:“我还以为你和阿烛一起回来了,哎,那事说起来都怨我,要是那天我没带他到前山,你也不会因此受罚……”
“白珍,别自责,你做得很对,阿烛现在和我一起过得很好。”纪枫慌忙道。
“那就好,那就好。”出于对纪枫的信任,聂白珍很快便放下心来,“他一直那么喜欢你,这下有你陪在身边,他一定开心坏了。”
此话说得纪枫心里一阵苦涩,只后悔自己没有在阿烛最喜欢自己的时候将他照顾好,如今再做补偿,也是为时已晚。
他定了定心神,生生将含在眼里的泪憋了回去,不让自己的谎话被师妹看穿。
“白珍,今日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告。”
“要事?”聂白珍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莫非又有人要进攻骊山?”
纪枫苦笑地点了点头:“白珍,此事说来复杂,你们本不应该被卷入其中。”
虽然不明白那些人为何执意追着骊山派不放,但聂白珍还是果断道:
“我既然是骊山派的弟子,应当和大家一起保护骊山派,绝不能临阵脱逃。”
“可是白珍,倘若铲除骊山派才是正道所为呢?”纪枫道。
“为何这样说?”聂白珍一双秀眉皱了起来。
她并不觉得骊山派有何问题,这里分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门派,和江湖上万千门派一样,弟子们在这里一边练武,一边修生养性,过与世无争的快乐日子。
可看着纪枫阴沉的面颊,聂白珍直觉他说的不是谎话。
“师兄,我们骊山派,究竟做了什么?”
“你可知道阿烛为何会被师父关在后山?”纪枫道。
“我记得是因为他得了一场大病,师父说,那病来势汹汹,恐怕传染给大家,所以就一直让他住在后山……”聂白珍回忆着过往。
“可这是我刚来骊山时的事了,我记得也不太清晰,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何阿烛的病好了,师父还是不让他回到前山?是担心他败坏骊山派形象?可阿烛其实不是那么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