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强行创立沙海联盟后,翌日,玉泉峰。
洞府內。
陈长生盘坐於蒲团之上,双目微闔,周身灵气流转,他能感觉到,自身距离筑基后期,已是近在咫尺。
与此同时,在他面前,一枚玉简正散发著微光,里面正是七叔公陈同震不久前送来的、由各家“主动”呈报上来的资源清单初稿。
仅一日的时间,这份清单便已送到他面前,效率之高,可见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灵引”威胁下,各家没有任何人敢拿全族的命运开玩笑。
他神识扫过,嘴角那抹惯常的温和笑意里,却多了一丝冰冷的嘲讽。
“果然不出所料。”陈长生轻声自语。
清单之上,各家上报的灵田亩数、矿脉產出、商铺收益,普遍比陈家按暗中调查估算的少了至少两到三成。
尤其以周家、孙家为首的几个稍具实力的家族,瞒报的幅度最大,一些稀有矿產和特殊药田更是直接被“忽略”了。
反倒是几个小家族,如钱家,上报的数目相对老实,甚至略有溢出,显然是钱元明为了表忠心,也为了在未来的长老会中搏一个位置。
“蠹虫之见,徒惹人笑。”陈长生摇了摇头。
不过,他並不急於立刻清算,这些数据本身,就是为了测试各家族態度的试金石,现在,谁是诚心,谁在观望,谁在暗中抵抗。
这份清单上,就已出现端倪。
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份来自刘文轩的密报。
刘文轩依照他的指令,“无意中”將沙海联盟成立及陈家拥有两位筑基的消息,悄然传递给了黄沙宗內一位与他家族有旧、名为赵千钧的执事。
这位赵执事修为在筑基中期,在黄沙宗內掌管部分外门弟子的俸禄分配,算是颇有实权,上面应该也有人。
反馈很快,但也颇为曖昧。
赵执事並未直接表態,只是回了一句“已知悉,静观其变”,並暗示刘文轩“稳住家族,勿要轻举妄动”。
同时隱晦地提及黄沙宗近期內部事务繁杂,无暇过多顾及边陲之地。
“静观其变?无暇顾及?”陈长生指尖轻轻敲击著玉简,“看来这位赵执事,是想待价而沽,或者……等著我们主动上门『表示。”
这正是陈长生想要的结果。
只要黄沙宗上层不立刻以雷霆之势干预,他就有喘息和运作的空间。
不过,他並不准备去『拜访这位赵执事,毕竟,一位筑基中期,仅掌管部分外面俸禄的执事,虽有些实权。
但还起不到关键作用。
再者而言,刘文轩刘家,只不过是一个链气家族,纵然祖上与那赵千钧有些香火情分,但时过境迁,这份情谊还能剩下多少,实在难说。
通过刘家这条线传递过去的消息,分量太轻,恐怕在那位赵执事心中,掀不起多少波澜,更多的是一种对边陲小事的漠然。
况且,就算这位赵执事起了些许心思,仅他“执事”的身份,也还没有这个能量。
“七叔公。”陈长生传音出去。
片刻后,陈同震推门而入,主动问道:“长生,各家上报的资源清单,你看到了吧?有些家族,果然不老实!你看……”
“无妨。”陈长生摆摆手,“让他们先蹦躂几天,七叔公,有另一件要事需您亲自去办。”
“你说。”
“准备一份厚礼,清单我来擬定,然后,您亲自去一趟,前往黄沙宗山门,拜访一下执事周明远,就说我陈长生,想与他做一笔……长远的交易。”
“周明远?”陈同震微微一怔,隨即露出思索之色,“此人我略有耳闻,乃是黄沙宗內务堂的一位资深执事,筑基中期修为,据说颇得宗门信任,掌管著部分物资调配与弟子歷练事宜。”
“只是……我们与他素无往来,贸然拜访,又是在联盟初立这个敏感时刻,会不会……”
陈同震的担忧不无道理,黄沙宗內部派系林立,贸然接触一位不熟悉的执事,风险未知。
陈长生却是笑道:“放心,七叔公,此人我之前接触过,他还邀请过我加入黄沙宗,只是当时被我婉拒了。”
“而正因为他在黄沙宗算是资歷深厚,同时之前和他並无利益往来,此时拜访,反倒显得更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