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撇撇嘴,酸溜溜地说:“爸,您高兴个什么劲儿啊?人家李向阳发跡了,跟咱们家有一毛钱关係吗?他还能分您一套房,还是给您涨工资啊?”
“你懂个屁!”三大爷眼睛一瞪,“这叫人脉!这叫潜在的资源!你不想想,李向阳是谁?那是咱们院儿里出去的!我,阎埠贵,是他三大爷!这关係,走到哪儿说出去都有面子!”
他越说越兴奋,开始盘算起来:“等他回来了,那肯定是国家的大功臣啊!到时候,我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聊聊。解成,你不是在厂里还是个小组长吗?看能不能让向阳跟领导说句话,给你提一提。还有解娣,你那工作……”
“爸!”阎解娣不乐意了,“您就別做梦了。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还认不认咱们这帮邻居都两说呢。您可別上赶著去贴人家冷屁股。”
“头髮长见识短!”三大爷把酒杯重重一放,“这叫感情投资!你们等著瞧,我这步棋,下对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已经想好了將来的对策。
二大爷刘海中家,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刘海中黑著一张脸,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地喝著闷酒。
二大妈和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厂医,怎么就……怎么就……”刘海中想不通,他这个曾经的七级锻工,厂里的领导,怎么就一步步落魄了,反倒是那个他一直瞧不上的李向阳,一飞冲天了。
“爸,您也彆气了。”刘光天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李向阳他爸妈是大学教授,保密单位的,人家那叫家学渊源。”
“放屁!”刘海中一拍桌子,“老子英雄儿好汉,他家学渊源,难道我刘海中就是草包?我当年在厂里当领导的时候,他李向阳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越说越气,把心里的憋屈和失落,全都化作了怒火。
他恨的不是李向阳的成功,而是自己的失败。
他无法接受,自己这个曾经的“官”,竟然被一个普通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等他回来,我倒要看看,他见了我是不是还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二大爷!”刘海中咬著牙,给自己找著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相比之下,许大茂家,则是一片死寂。
许大茂把自己关在屋里,晚饭都没吃。
俏媳妇端著饭碗进去,被他一把推了出来。
“滚!都给我滚!別来烦我!”
屋里传来他压抑的嘶吼和砸东西的声音。
梁静茹站在门口,嚇得不敢说话。
许大茂这是被刺激到了。
李向阳,名扬四海,死死地压在许大茂的心头。
以前,他还能跟李向阳斗一斗,比一比。
可现在,他连跟人比较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个是享誉世界的医学家,国家功臣。
一个是被厂里下放,靠著老婆在食堂刷盘子维持生计的放映员。
这差距,比天和地还大。
许大茂的自尊心,被这巨大的差距碾得粉碎。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优越感,在今天,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嫉妒,他怨恨,他甚至想诅咒李向阳在苏联回不来。
可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