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贾利德,阿尔芒在疑惑这个上校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证明自己,半晌之后,他笑了:“贾利德上校,如果可以,我当然会带走,可面对现实吧,我们没有能力带走那么多人。”
贾利德颓然又坐回了椅子,阿尔芒的话戳破了他心头的最后一点幻想。
城内的文尔特人,加上老幼妇孺,还有三四百人,除非开来一列火车,否则就靠着现在手头的车辆,就算是把人绑在车外面挂着,也没法全部带走。
“嘿,其实你们不用为了这件事情争吵,我们不会离开故土的。”就在两人对峙的之后,门口悠悠的响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两人扭头一看,阿尔芒有几分尴尬,来者正是美纳斯提斯堡的部落长。
“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我看着萨温河枯竭,也目睹了伊玛霍尔的压迫,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可你……贾利德,你是坦塔尼亚的希望。”部落长缓缓的说道:“如果还有机会,就赶紧离开吧,我会让人掩护你们。”
“可是……”贾利德还想争取一下。
“不,不要可是了……”部落长拒绝了:“帮我把女人和孩子都带走,让我们伟大的文尔特战士,牺牲在自己的土地上吧!”
阿尔芒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此时任何语言在这长者的牺牲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他只好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我也谢谢你,坚强的外国人,你不远万里来帮助我的国家,不管结局怎么样,我都应该谢谢你。”部落长又说道。
这句诚挚的感谢,却让阿尔芒尴尬得无地自容,在他走后,阿尔芒自嘲的说道:“我他么果真是个混蛋。”
可除了对自己有了个客观评价之后,现实还是让阿尔芒低下了头,他要赶紧布置撤离计划,前方派出的侦察兵,也不断的在向他汇报着武装分子的动向。
疲惫的武装分子,在夜幕降临之后,总算能休息一会了,伊玛霍尔似乎也没发现这里还留下了一个缺口,他在催促着增援部队赶路,今晚并没有打算进攻。
“嘿,苏比呢?”准备出发之前,贾利德看到通讯兵都在,电台却不在他们身边,有些奇怪的问。
“他在屋子里,让我们先出来准备一下。”一个通讯兵答道。
以贾利德对苏比的了解,这时候他应该在检查车队的情况,他顺着通讯兵指的方向走到了门口边,依稀听到了些什么,他停下了脚步。
“法国侦搜队会在前面开路,中间是医疗队,还有些老弱妇孺……贾利德殿后……半个小时后出发……”门缝里,是苏比压低的声音。
“你总是掐着点给我报告。”耳机里,伊玛霍尔的声音带着不满。
“该死的,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报告贾利德的动向,冒了多大风险吗?”苏比低吼着:“伊玛霍尔,没有我,你只是一只沙漠里的无头苍蝇!”
贾利德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他背靠着墙壁,却已经听不清苏比后面在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如此信任的苏比,竟然是那个隐藏的间谍!
几分钟后,苏比终于和伊玛霍尔通话完毕,他做贼一般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把频率调回了正常位置,定了定神,推开门走了出来。
“苏比。”身后传来低沉的,却很熟悉的声音,苏比浑身一震,不敢回头。
“你在和谁通话?”贾利德又问道,微微发颤的语气,让苏比知道他已经暴露了。
可他还想再努力一搏,故作镇定答道:“长官,我在和总部……”
“我都听到了……”贾利德打断了他:“苏比,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可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苏比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想起在伊玛霍尔手下遭到的非人待遇,又想到伊玛霍尔给他的无法抗拒的条件。
他没敢答话,也不敢回头,良久,他长叹了一声:“长官,我知道间谍的下场,你如果想动手,我是不会怪你的。”
苏比在贾利德身边这么多年,贾利德给了他无限信任,事情无论巨细,都未曾对他隐瞒,他至今都不相信,苏比会是那个出卖国家的间谍。
“苏比,你回头看着我,对我坦白一切吧。”贾利德无力的说道。
苏比回过了头,看着因为遭到背叛而深受打击的贾利德,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心里也涌现出一些异样。
“你知道我在伊玛霍尔手下过得生不如死吗?你知道他给我开出什么条件吗……长官,我没法拒绝,我也不能拒绝,阿斯特迪瓦山区里的矿场,本就该属于我的家族,如今我却只能当一个副官,可你却屡屡拒绝我的建议,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长官,是你不会珍惜,可我只要给他情报,他会把所有我本应该拥有的一切,都还给我!”苏比也崩溃了,隐忍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出卖了你的国家啊!”贾利德沉痛的,也冲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