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以往太子常说教他、甚至没少斥责喝骂他,但这是头一次动手打他。
太子眼中满是失望,满脸怒容的寒声说道:“你以往胡作非为,將孤劝诫的话当耳旁风,一直屡教不改也就罢了,眼下涉及周国使者,还不肯如实交代,非得让孤去见父皇吗?”
“大哥息怒!大哥息怒!”赵王当然不敢闹到父皇面前,立刻就跪下连连认错,“都是臣弟糊涂,不该欺瞒大哥,父皇日理万机,不过些许小事又何必惊动他,臣弟愿说,愿说。”
“还不快说!”太子呵道,看著其这副模样眼底深处也闪过一抹厌恶。
他这个太子当得很累。
他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只能塑造虚心纳諫、温和纯良的人设。
因此他对赵王这些弟弟们必须要承担起管教的责任,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不能坐视不管,所以赵王这种麻烦鬼会消耗他本就不多的精力,很烦。
双方属於是两看生厌。
但偏偏表面上又不能视而不见。
赵王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道:“打伤使者的是臣弟的护卫。”
“什么!”太子惊奴交加。
赵王硬著头皮和盘托出,“丁万钧拋绣球招婿是臣弟吩咐的,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將一个提前选好的人变成丁家女婚,为防止出现意外,我安排了护卫带人负责控制绣球的落点。
但没想到就是那么巧,绣球偏偏落在那周国使者手中,我那护卫好言相劝让其交出绣球,结果那使者仗著官身嘲讽他,这才激怒他大打出手。
不过我那护卫下手有分寸,只是给其个教训,將之打伤,绝对没有杀人的意思,大哥,这事千万不能让父皇知道,否则弟弟就惨了啊!而且也不能闹大,否则我皇室顏面何在?”
“你还知道维护皇室顏面?”太子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回主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脸色阴晴不定变幻。
如赵王所言,这件事確实不能闹大使人尽皆知,否则就是皇室丑闻。
沉默片刻后他说道:“孤可以不告诉父皇,但此事必须要给周国使团一个交代,否则以裴少卿的脾气不会善罢甘休,交出那名护卫任由裴少卿处置,你再备份礼登门赔礼道歉。”
“不行!我绝不交人!”赵王反应激烈,掷地有声的说道:“那名护卫跟了我多年,又是为我办事才伤了周国使者,我岂能令他寒心?至於赔礼道歉,我倒是勉为其难可以接受。”
“混帐!你以为你面子很大?只是赔礼道歉,不交人,裴少卿就能既往不咎吗?”太子没好气的呵斥道。
赵王满脸不忿的说道:“这里是魏国,不是在周国,他裴少卿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啪!”太子衝上去又是一耳光。
赵王倍感屈辱,眼睛都红了,豁然起身吼道:“你算哪门子大哥?这胳膊肘净往外拐,还整天装什么长兄如父,高高在上的对我指指点点。
在自己地盘上顾虑別国使者,处处忍让,有何储君气魄可言?你不肯帮我,好,我去找六哥给我解决!”
话音落下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你——你混帐!”
太子气得脸色涨红,抓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他双手撑著桌子剧烈喘息著。
平日和气的五官尽显扭曲狰狞。
“我不配当储君?我不配?”
太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谁配?你口中的六哥吗?”
太子能力平庸,为了尽力当好这个储君压力很大,长期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心理上已经有些扭曲,赵王质疑他不配当储君戳到了他的痛点。
特別是赵王还拿吴王跟他对比。
这就更是他的敏感点。
与他不同,吴王的才干满朝上下都认可,父皇也因此对其甚是宠爱。
虽然吴王对他毕恭毕敬,又因为其名声不好、以及嫡长子继承制等种种原因根本威胁不到他储君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