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西大喊一声,外面就有脚步声传来,声音纷杂,约莫是有四五人。
陆长西心想这下有救了,可手上缰绳一轻,他回过头来,只见一抹暗红色的影子轻巧地跃上屋顶,消失在了灰瓦之上。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心觉奇怪,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三节
正是三月,春景正浓,夜里的风还有些寒凉,没有多少虫子鸣叫,微闻蛙声。
陆长西在**翻了个身,总感觉得后院有动静。他本来不想起来,但突然脑海掠过那抹矫健的红色影子,他猛地坐起身,外裳都没拿就往楼下跑去。
他猜得不错,云初的确是在夜里潜入了茶馆后院,想把马牵走。
可白马抵死不从,让云初好不失望:“你变了,你要做叛徒。”
“我不会做叛徒,死也不会做叛徒。”白马化人,是个高大的白衣男子,他的模样太过俊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与凡人不同,“主人,我只是在天庭待得闷了,来人间喘口气,喝口茶。”
“天庭怎么会闷。”云初说道,“是你变了。”
白马很是无奈:“主人无心,是不会懂的。”
云初说道:“我有心。”她蹙眉瞧他,“你摸摸,有心。”
……光是这一句话,就证明她根本不懂好么!他才不敢摸堂堂战神的胸,马儿无奈道:“跟没心有什么不同?”
云初皱眉:“你变啰嗦了。”
“……”他就知道他的主人是块石头,没有感情,只知道持戟战斗的云初战神。
哪怕是神,也不该这样对什么事都没了感觉的。
“偷马贼!”
男子的声音气势非凡,远远传来,是坚定无比毫无畏惧的声音。白马立刻变回原形,云初往那一看,又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
她手握缰绳,这次没有松开,因为她在屋顶蹲了一天,知道这个时辰没人在外面喝茶,她可以很轻松地把这个男子丢到屋顶去,让他下不来。
这样她就能把马牵回九霄,免得它落个逃跑罪责了。
陆长西见她事情败露竟然不逃走,想到力大无穷的她,有些迟疑,怕她动粗,那就损兵折将了。
但他还是冲了过去,威吓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民宅偷马!这马就算再怎么俊美,你也不该打它的主意,它的主人得多着急。”
“我是它的主人,你怎么听不懂?”云初拧眉看他,“你是不是笨蛋?”
“……”难得听她说了一大串话,结果全是骂人的。陆长西的脸又憋红了,从小他跟人说话都不曾大声过,客客气气的,谁想这姑娘没一点客气的模样,还、还骂人!
“姑娘请自重。”陆长西气道,“你被我当众揭穿是偷马贼,能不能有点尊严自己离开?”
“愚蠢。”
陆长西要被气死了!
他伸手要夺回缰绳,可没想到手腕立刻被她捉住,反手一拧,耳中只听见“咔”的一声,他的手……脱臼了……
云初也听见了声音,她瞧着那有点走位的手骨,眉头又拧了起来:“我用的力气这样小……”她苦思片刻,才盯着脸色苍白的男子说道,“你真是个脆皮。”
陆长西如果是个小姑娘,一定哭死给她看,可他不是,他是七尺男儿,就算痛死都不能哭。
云初想把缰绳拉回来,可拉不动,因为男子又换了另一只手紧抓缰绳。她盯着那只手,盯得陆长西心里发毛,怕她一个暴躁,又把那只手也废了。
云初不解:“你在害怕,所以为什么还不松手?”
“这匹马是战马,不能让你们这样的偷马贼偷走拿去卖钱。它曾随它的主人保家卫国,或许还曾助它的主人英勇杀敌,既然有缘在茶馆相见,我就必须得好好照顾它,等它的主人回来。”
云初默然,看着这清瘦的年轻人,是挺傻的。
但是,云初不气他的固执。
她缓缓朝他伸手,手还没碰到,他就躲开了:“你要做什么!”
“给你看病。”云初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抽一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