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瞥他一眼:“师父想说什么?”
褚逍遥低声:“你什么时候回归厨房?把他踹出去?”
七七又瞥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坐在旁边镇定自若吃饭的蘑菇君:“这么当着他的面说真的没问题吗?”
定如泰山的蘑菇答道:“褚神医嫌弃的话,可以自己做。”
“这可不行。”褚逍遥宁可吃烧成炭一样的菜,也不要自己做饭。末了又不死心地看向七七,向她求救。
难得可以轻松下来的七七才不理会他,反正她吃什么都味同嚼蜡,能填饱肚子就行。
惟独褚逍遥吃得黯然神伤,想到要一直吃他做的饭菜,就黯然神伤。于是在下午的时候偷偷收拾行囊,溜到外面去胡吃海喝了。
褚逍遥走了,还叮嘱七七要给桃树除草,免得夏天结不出好果子。
七七愤愤把字条摔到地上:“懒鬼师父,除了会赚钱,什么都不会。”
一旁的男子在一旁顿了顿,说道:“会赚钱就够了,可惜……不会花钱。”
七七深表赞同,会赚钱是好,可以建大宅请下人,可是师父一毛不拔,光把钱藏着了。她找了锄头丢给他,叹气:“走,去除草。”
除草是个辛苦活,埋头半天,七七的腰都快要断了。
休息啃饼的时候,他问道:“为什么医谷会有这么多桃树?”
“师娘喜欢吃,但是师父不许她把桃子当饭吃,所以师娘满山躲着师父吃,桃核丢得到处都是,结果第二年就长了很多桃子。只是……”七七想到那温柔得像母亲的师娘,心里一暖,又有些失落,“其实那时候师娘已经染上不治之症,知道自己没多久可以活,又怕她走后师父太寂寞,就给师父留下满山的桃树。”
他恍然,原来医谷的桃树大有来头。一锄头下去,草根和着泥土一起被翻起。除草的事没有办法取巧,只能踏踏实实的做。夕阳沉落时,才翻了一半,累得七七腰痛手软。
回到家,七七去厨房煮水。他去菜园摘菜,打了水准备洗菜,就见她过来,接过水瓢舀水:“水煮好了,你先去洗吧。”
他问道:“你不先洗?”
“嗯,你做的活比我多,快去吧。”
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他心里却无端感触,她的心眼其实一点也不坏。
七七见他瞧自己不动,脸莫名一红:“不洗澡?那你洗菜吧。”她把水瓢胡乱塞回给他,跑去提水了。跑到还生着火的灶台前,她的心竟然还在跳个不停,让她好不诧异。
她晃了晃脑袋,下次那个面瘫脸要是再这么盯自己,她就把他踹出去。
两人都洗完澡,吃完饭,七七准备回房睡觉。走时见他脚上光着,好奇道:“你鞋子呢?”
“白天沾了泥,拿去洗了。”
屋外已经在下雨,只怕晾一晚早上也干不了。七七嘀咕一声“麻烦”,便蹲身比划了下他的脚,这才回房。
七七本来想给他做双草履,可想到穿久了不舒服,又去扒了布来,还是做双布鞋舒服。画了脚样,开始纳鞋底。
蜡烛灯火时而因窗外吹入的风扑朔,大晚上看久了针眼睛酸疼。七七揉了揉,等鞋快做好,也困得不行。睁大了眼坚持做好鞋,也已是凌晨。收好最后一根线,睡意狂卷而来,摸到床就躺身,连余下的蜡烛也没吹灭。
不过睡了一个时辰,七七就起来了。吃早饭的时候脑袋也在蜻蜓点水,鼻尖差点没磕到碗里的粥水上。
他见她困得要紧,问道:“昨晚没睡好?”
“没。”七七从旁边拿出一个纸包给他,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鞋子。”
他稍有迟疑,打开一看,是双很普通的黑面白底鞋,做工并不算很好,线也抠得有些歪曲。想到昨晚她走时给自己量脚的大小,顿觉心有暖流:“很合适,我很喜欢,谢谢。”
七七俊俏的脸不由僵住:“你根本还没穿……”
“哦……”他俯身穿鞋,左脚合适,右脚塞了塞,一时没塞进去……他又用力一塞——
“嘶~”鞋子破了条缝。
他:“……”
七七:“……早饭你不要吃了。”
“哦……”
褚逍遥一走三天,两人把桃树下的青草清理完毕,七七就带着他去山上采药。
有个力气大的人分担,不得不说七七轻松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帮手很听话,任劳任怨。除了始终介意蘑菇这个名字,还有喜欢吃鱼的事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