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这个安排,霍知茂并不怎么满意,私下里找了官家好一顿求情,想外放去当官儿。
却被官家敲了脑袋,少年人们私下里总是要亲近几分,赵旭还是很看好这几位表兄弟的,就说:“你别总想着打打杀杀的,现在年纪还小,正该是学习的时候。你总不能一辈子当个阵前冲锋的将军吧?”
霍知茂嘿嘿一笑,褪去了几分身上的狂傲之气:“官家,臣就是这一身阵前冲锋的本事啊,不上阵叫什么将军?不能上阵杀敌不是有负皇恩吗?”
赵旭走在前头,回头横了他一眼:“别跟我打官腔。我说的是,你还年轻,总是要再学学派兵遣将、统兵操练的事儿。再说了,二姨母都跟母后说了,你年纪还轻,最好还在京城留几年,做不了一方大员。”
听到这里,霍知茂就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求不来了,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赵旭笑了笑,“叹什么气啊,朕这么大了还不是要孝顺母后。你这次偷跑进军营的事儿可还没过关呢,二姨母说了,等你回家要打你的屁股。”
霍知茂一听这话,表情大变,这个年纪的少年郎都好脸面。他这个风头十足的小将被亲娘打了屁股像什么话,不得被外面那些小子笑掉大牙了。所以这个时候就想着该怎么跑路了。
霍知蒙看他这样子就晓得他又想跑了,忍不住开了口:“二郎,若是你这次还没回家就要跑出去,恐怕为兄的屁股也不保了。”这话惹得几兄弟哈哈大笑起来。
齐衡把齐姚抱着放回床上跟她娘一起躺着,手上有了空位就赶紧牵着盛明兰的手道辛苦:“辛苦娘子了,现在还难受吗?”
盛明兰摇了摇头,“许是第二胎了,要生得轻松些。一大早生完后,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候。还是娘、婆母、二姨母、舅母她们从宫里回来看我,才把我叫醒了。倒是官人,一整天没合眼,该好好休息了。官人用过膳了没,还饿的话,就叫厨房送菜来。”
齐衡眼下还有乌青,但眼神里却满是柔情:“用过了,咱们今日早些休息吧!”
齐姚听了这话,就知道该乖乖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一声吩咐,进来了一溜乳母女使把两个孩子牵走抱走。
见孩子们出去了,齐衡才躺在床边上抱起明兰蹭了蹭:“辛苦娘子了。”
盛明兰依偎在齐衡怀里说道:“说什么胡话。你该去休息了,我叫人在旁边书房里给你铺了被褥,这一个月就辛苦官人去书房睡了。”
齐衡摇了摇头:“我不出去,还是跟之前一样,我叫人收拾一个小榻在房里。跟你在一个房间里,我心安。”
床铺好了,烛火熄灭了,房间里开始还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后面只有交织着的呼吸声。
齐衡睡觉一向是很安稳的,板板正正的能睡一整晚,胳膊上总会枕着盛明兰的脑袋。只有偶尔盛明兰滚去了床的角落里,才会摸索着将她捞回怀里睡着。
他睡眠很好,呼吸声浅浅的,带着好闻的味道。但是在半夜盛明兰喊渴的时候,总能第一时间爬起来倒水过来喝。第一杯是给娘子的,盛明兰半梦半醒间被捞了起来,靠在怀里就着手喝水。喝完又迷迷糊糊睡下,全程眼睛都没睁开。
第二杯才是自己的,也没换杯子,若杯子里还有剩余的水,就喝娘子剩下的水。若没有,就再倒一杯。
他们喝同一个杯子,睡同一个被子,也要过同一辈子。
盛明兰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难以入睡。
嗯,齐小二都打鼾了,可见是累坏了。不过就算是打鼾了,也不讨厌。
盛明兰笑着,在月光下用眼神摩挲凝视着齐衡的脸,打了个哈欠,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番外二降臣
送俘虏回京的路上,西夏太后梁氏难得老实了许多,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若那个人真是宋朝的小皇帝,怎么会不跟着班师回朝。哪有皇帝长久在外的,何况西夏虽灭了国,但到底还是有大臣出逃。这是边疆,也是党项族的故乡。西夏遗民们还住在此地,宋朝大臣们真的放心将小皇帝留在这里吗。
可若不是皇帝,为何连那些老将军都要向他行礼?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难不成她连离间计、美人计都用错了地方?
直到一行人到了皇宫受封时,看到御座之上的天子,她才恍惚间明白了什么。震惊之余,连谢恩都慢了半拍。
因着献城投降之功,梁氏受封为从三品开国侯,封号为安。西夏末帝受封为从四品开国伯,封号为顺。
两人无实际封地,只有食邑俸禄可拿,且终生不得离京。
为了长远打算,这次朝廷给的赏赐还算大方。朝廷上下又是一片歌颂功德,民间更是吹捧了起来。把两宫太后说成解救超脱苦厄的圣母下凡,把官家说成慈悲仁善的圣君。
就连卫禄和霍知茂都成了拱卫紫薇星的星君,一个是七杀星君转世,一个是破军星君转世。
如今街上出现了愈发多的女子身影,不少贵女们着男装,束高髻,在街头郊外玩耍。
茶馆内一名说书先生说到激情处唾沫横飞:“七星之中主杀戮的星君有三位,一曰七杀,刚烈果断,可统百万雄兵,这必是卫将军。
一曰破军,冲锋陷阵,孤军深入,有不破不立之意。霍小将军乃是这次大战之中的先锋官,我听着这次回来的将士们说,霍小将军在战场上如神兵下凡。一个人比些火器大刀还要厉害,整个人冲向哪边,哪边就是人头滚滚。那人头被砍飞又砸下来,比天上下冰雹要砸的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