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母后都是母后,赵旭准备先去慈宁宫陪着曹母后说会话,再去母后跟前问问怎么突然就赐婚了。
只是他到了慈宁宫却扑了个空,“母后没在宫里?”
守门的宫女见了他,忙不迭地回话:“回官家,慈宁太后一早就去司农寺瞧新送来的树木去了,说要挑些好的挪到坤宁宫去呢。”
赵旭闻言,脚步顿了顿。
这些花花草草的他倒是没上心,去看一眼也好,他本想直接过去,可转念一想,还是先去慈安宫罢了。
转身往慈安宫去,夏风跟在他身后,见他脚步不紧不慢,忍不住轻声问:“官家,要不要先让人去慈安宫通传一声?”太后娘娘那儿忙得很,不比垂拱殿清闲多少。若是官家突然去了,指不定还得等着。
赵旭摇了摇头,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必,正好去瞧瞧母后在忙些什么。”
说话间,已远远望见慈安宫的宫门。
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守在门口的宫女打起帘子,脸上堆着笑:“太后刚还念叨着官家呢,说您今儿许是会过来。”
赵旭迈步进去,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靠窗的软榻上,卫知意正拿着几本画册看得入神。
“母后。”他走过去,在软榻旁的椅子上坐下。
卫知意抬起头,放下画册,眼里漾起笑意:“可算来了,我刚叫她们都去忙去,正想着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母后,”赵旭清了清嗓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口,“这赐婚的事,怎么这般突然?”
卫知意挑眉笑问:“怎么,不乐意?”
见他慌忙摇头,她又继续说道:“我和你曹母后若是不替你做主,你打算憋到什么时候去?”
赵旭耳尖微微发烫,伸手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几分不自在:“倒也不是很憋。”
“还嘴硬。”卫知意拿起案上的蜜饯碟子推到他面前,“我已经传信给玉珠了,叫她明年交接公务后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赵旭捻起一颗蜜饯含在嘴里,甜意漫开,也不再纠结赐婚的事:“许久不见妹妹了,她要是回来,您还舍得放她往外面跑?整整六年没回来,那丫头怕是野的没边了。”
卫知意望着窗外金灿灿一片,唇角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
作为国朝太后,她自然是盼望着女儿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飞鸟,飞过崇山峻岭,掠过江河湖海,飞得再高些,再远些。
可作为母亲,那点盼着女儿远走高飞的心思,早就被日复一日的牵挂啃得七零八落。
她想念女儿歪七扭八的女工,想念女儿不落人后的倔强,想念女儿不重样的甜言蜜语。
那时的笑声还像银铃似的在殿里回荡,转瞬间,那个会扑在她怀里撒娇的小丫头,已经在异乡漂泊了六个春秋。
"野就野些吧。"
官家大婚,最欢喜的是秦王赵晏,往日心里那些小小的不痛快都烟消云散,整个人显得明朗起来。
合卺礼时,兄弟姐妹们站在殿角观礼。见皇兄与皇嫂交换酒杯,他拐了拐姐姐的胳膊:“待会儿您留下来闹洞房,定能吓嫂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