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当然就不会难受了。
林凉。
她摇了摇左右脚,双手撑在栏杆上,露着光洁的脸,眸中如星河般仰望城市的灯光。
别丢下我啊。
跳楼。低劣的幼稚玩笑,是比“林凉,我疼”的骗人话来得更震撼些,博取同情的威胁做法,她到现在还没变。他没有同情心了。
林凉低头不再去看,他望了一眼还在通话的林玄榆。
不会再去救她。
不管她是被人侵犯、殴打,就算真的跳下去了,都与他无关。
林凉开足马力往前,途中接过林玄榆通完电话的手机,用蓝牙接听秘书的行程安排和公司事项。
“林总,最近的会议行程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请麻烦查看一下。”
“好。回去看。”
“华晨国际那边已经开工了,那边的老总想预约您吃个饭。”
“定周五晚上吧。”
“好的。哦,对了林总。丽景城那方施工地有个工人不小心从十五楼摔下去死了,他的家人正在公司外面闹呢。”
他舔了舔唇,稍作迟疑:“给他们二十万吧,安葬费我们公司出了。后续纠纷再说。
“好的,林总。”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秘书挂断前下意识回着,声音很弱。
林凉拔下蓝牙,眺望远方。
开过两个红绿灯路口后,天如墨般黑沉,衬得附近高楼大厦的光越发煌亮,窗口的黄白光如太阳般夺人眼目。
站在窗口的人如夜般的黑,若是静悄悄从窗口落下死了。
活着还有故事。
死了,是别人衣服上的灰,拍一拍就没了。
他下意识地闭了双眼后睁开,一个紧急刹车,车停在了路边。
他侧着脸对林玄榆说:“公司出了点事要我急赶回去,抱歉,你打车回家吧。”
他眼神瞟向路旁不远处一座住宅区的七楼窗户。
正亮着灯,人影窜动。
雪飘着,落在手背上化成水。烟气呛进了他的喉咙,他难受地拍着嗓。
关上电梯低头那刻,他还是吸了两口,吐出。
都说烟味臭涩,他第一次抽也咳嗽,只后来抽多了,就上瘾了。
他无意识地转了转左手小戒。
或许对人对事都这样,多了就难戒瘾。
林凉无奈地闭上眼,嘴角微抿。
回绝林玄榆的试探后,他真没想过要来,若不是林玄榆的爸爸拜托他一定要管教林玄榆。本来,他准备起稿一份地产文件企案。
还是没压住心口莫名的烦躁,以至于对林玄榆还是对她,行为都有些粗暴。他应该再平静温柔些,可偏偏还是使用了暴力。
视觉是比听觉冲击力更大,只至于看到时差点恶心反胃,感觉脏了眼睛。
在意吗?
他摸了摸跳动的心口。
静如死水。
从头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