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说明要出去找工作,不能一天都陪着她,但中午一定会回来给她做午饭。
他的简历无疑在一群高中生里是完美的。各科全国竞赛的第一第二,钢琴十级,才艺兼备。可在大公司里,那都是不入眼的,顶多让他当实习生,多数看到是高中文凭就甩下了。
起初因年龄和学历被筛下,他还能依旧笑着致谢。
可少年有的最多的便是对前景充满着希望和自信,许是家庭的熏陶和众人的追捧,环境的塑造让他从内至外都保持着淡然且内敛的心态。
于是便去小公司里试探,可得来的结果始终还是不满意。大公司的实习生和小公司的入职工他都不愿意去,终还是因工资太低,两千多一个月,可这根本不够。
稍微高些的又都在市中心,可离租房处太远,交通不便。
两头为难又处处碰壁的等待,让这个少年开始尝受到挫败和无能为力的感觉。
晚上只能回家,扫去一天的疲惫和不堪,敲敲门,里面的人便马不停蹄地打开,激动地露着笑说:“回来啦!”说着便把拖鞋递给他。
他接过,也笑着:“嗯。在家里怎么样?”
她一把捏住他的衣角,卷成个小羊角,露着酒窝,便冲他仰面一笑,说:“我很想你。”再欢快地跟在他身后进屋。
他低下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含笑:“我也想你这个小朋友。”说完,从背后递给她最爱的酸奶。
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他嫌恶地洗去身上的汗味,洗完后便穿着以前的墨黑色夏季睡衣将她从沙发上抱起,站立着,用鼻子拱了拱她的面颊。
他头发上的水珠却不经意落在脸上,好闻的沐浴香吸入鼻息,带着湿漉的英俊面庞凑近,他独有的气味便涌进她的毛孔里,像是雨后洗净尘埃般。
“晚上想吃些什么?嗯?”
“蛋炒饭!”
“你吃不腻啊?”他无奈地笑了笑。
“你做的好吃。”她调皮地吸溜了一下舌头。
他笑了声,无条件地顺从她说:“好好好。”
在宋家时宋轻轻已经习惯了洗碗,但更知道不能让林凉把什么都做了,于是抢着便把所有的碗筷洗了,还对一旁想说话的林凉说:“我不是小孩子,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你不是说过你就是小孩子吗?”倚在墙边,他好笑地看着她。
“那,那个……我是……”她想了半天才说出,“我只有被抱着的时候才是小孩子。”又理直气壮。
林凉看着她,摇着头笑道:“轻轻妹妹,你的话真的越来越有理了。”
“那是。”她骄傲地仰着头。
晚间当然是宋轻轻的学习时间啦,林老师要拿出初中的知识来教她识字识数了。为了让她努力学习,他把以前给她订的初中教材和试卷都带来了。他坐在书桌上,戴着眼镜,双腿修长,一副斯文模样,低着头勾画着书籍上的知识点。
所以每个晚上便是宋轻轻的上课时间,宋轻轻自然干劲实足,吸收完林凉讲的内容便开始做题。
一看,才五道小题,这是在给她放水吗?太小瞧她了吧!于是她自信满满冲他说:“你放心,十分钟内保证做完。”
林凉挑了挑眉。
十分钟后……
只做完两道的宋轻轻,脸侧瘫在桌上看着默不作声的林凉,哭丧着脸捏住他的衣角,有气无力地说:“林凉哥哥……好难。为什么这么难……”
“慢慢来。不懂的就放弃做下一道。”他推了推眼镜,微笑。
好吧。只能埋头苦做了。宋轻轻叹息一声。
做着做着,宋轻轻又出状况了。她放下笔侧过脸幽怨地看着林凉,仿若他做了天大的错事般,双臂直交叉在胸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
“你为什么不抱着我?”她语气认真地质问他。
“嗯?”
林凉以为出现了幻听,握着红笔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腿上。
“以前做题你都抱着我做,为什么搬到这里就不抱我了?!”宋轻轻像个赌气的孩子般瞪着他,语气却认真极了。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终是惹得林凉忍不住发了笑,只好从桌上下来。宋轻轻见状也从椅上起来,看着林凉坐下去,才心满意足地坐在他身上,一面还要教育他:“下次记住了,不要犯错。听到没?”
他下巴便轻轻放在她脖肩处,双手环住她,一副受教地点着头回她:“好的。宋老师,我知错了。”
宋轻轻又开始做题了,身后的呼吸和气息让她沉醉,像是躺进一片棉花做的海洋里,背后的心脏跳动好似也劝服着她,便跟着他一起在这小小的天地里,呼吸同一片空气,用相同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