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爱上了酒,虽然我并不喜欢酒的味道,但是,当爱人的怀抱成了一种梦想时,酒精便成了最好的安慰。
他第一次发现我喝酒时,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和你在一起几年都没见过你喝酒,如果你是在摧残自己,那么没有这个必要,虽然我不爱你,但是我很在乎你的健康。我不能给你爱情,但至少会保证你生活得安康。
酒瓶冷静地看着我,满瓶都是伤心的眼泪,将我的胃搅得快要碎掉。
空****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人,我带着酒意拨通他的电话,他不耐烦的声音在话机里响起。
“有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醉醺醺地反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话:“有事吗?”
“我寂寞!”说完这三个字,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有丈夫,我们有共同的房间,但是他不要我,他让我寂寞。
“对不起,这个我帮不了你,我现在还有事……”
我忽然愤怒起来,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凄厉地冲着电话连声尖叫:“你是我丈夫,你却说你帮不了我,你娶我的时候怎么……”
我将过去甜蜜的往事一桩桩地讲述,每讲完一桩,就在后面加上一句:“这些你都忘了吗?”
他始终不说话。他和我一样没有忘掉这些事,但是这些往事就像旧鞋子一样能让他觉得眼熟,却不会想起它光鲜时候的模样。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只有我的声音在回**,撞击在玻璃窗上,再弹回我的耳膜,炸得我浑身哆嗦,而他,却仍然不做一声。
我仿佛看到一个画面:手机被他厌恶地扬在一边,叫喊的声音,被空气削弱,气若游丝地传回他的耳朵里,唤起他更加冷漠的表情。
我也沉默下来,两个人像无声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各怀心事,却都僵持着将镜头延续下去。
我明白,当两个人连争吵都没有时,沟通完全成了梦想,我,他的妻子,已经唤不起他一丁点性趣或兴趣。
我说:“离婚吧!”
“你能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我努力想从他的声音里分辨出他的情绪,可是,我居然听不出来。
“我能确定我的话——我觉得,我们也许应该结束婚姻了。”
这天,他破天荒地早归,我依然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喝酒,他看了我一会儿,叹口气,走进卫生间。
听着他放水的声音,我忽然很想唱歌:“如果我们的爱已经成了彼此包袱,何不就让我们承认错误,也许我早该知道,我将会孤独,在我们相识的最初……”
他从身后抱住我,身上还有着我熟悉的沐浴液的味道。
他说:“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再爱你。”
我吃力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和我尴尬地对视,甚至我能闻出这气氛里酸溜溜的味道来。
他说:“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我依然关心着你的健康,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开心,还有,如果,你遇上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通知我。”
我气短,居然没有能倨傲地告诉他“不需要”,而是幽幽地吐了一口气:“谢谢你。”
他笑了笑,转身欲走。我叫住他,我告诉他我想知道我们的爱情是不是真的败在N年之痒手里,N年之痒是不是每对夫妻都会难以攻克。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认真地看向我:“N年之痒的确存在,的确影响感情,但是,如果双方努力的话,也不一定就会是婚姻的杀手。我和你说这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害怕以后的婚姻。”
“……”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们对付不了N年之痒的原因?”
我冷笑,指向窗外——一个长发女孩正焦虑地看向这里。
他是个精致的男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的衣物有一丝的不洁或不整齐,**穿反更是这些年都没有过的事情,答案其实早已昭然,可我却一直到看见他和这女孩结伴而来时才恍然大悟。
看着他惊诧的眼神,我苦笑:“至少,你让我觉得婚姻不是件可怕的事情,N年之痒可以对付得过去,只要我的未来的丈夫没有从另一张**慌慌张张地下来,顾不上看清**是否穿反便回家来扮演合格丈夫。”
他干笑两声,嘴唇一动。
我猜他想说“对不起”,我却抢在他前面告诉他“谢谢你”,平静地燃起一支烟,烟雾中,他尴尬地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