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二手货,而且,我最恨被人骗!”一激动,她又是一阵咳。
她实在是个惊世骇俗的女人,她生病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跳进了别墅的池塘里。她让我看她身上的伤,全是擦伤,像一条条红线攀在她细细白白的胳膊上。
“为什么跳池塘?”
“因为知道了真相!”
“想自杀?”
“不是。”
事情的经过很可笑,已婚男人一脸痛苦地将实情和盘托出,看着荷泥慢慢变色的脸,信誓旦旦地说他会为了荷泥做一切,他的家庭,他的儿子,他的老婆,他的公司,他可以全部放弃,因为什么都比不上一个荷泥。
那时的荷泥眼睛里一定又闪出了然与胸的神情,她嘲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后拉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指着下面黑隆隆的池塘,似笑非笑:“那就和我一起跳下去!”
男人附在阳台上向下看,这时的天气是那么凉,连栏杆都冰得刺骨。而且,那个池塘在夏季里开满了荷花,现在是残冬,里面会有多少泥污多少水草,跳下去?他想都不敢想。
他去抱荷泥窄窄的肩,荷泥推开他,力量惊人,她说:“我跳,你跳不跳?”
他摇头,他说:“我们明天去游泳池,我从最高的跳水台上跳给你看好不好?”
荷泥摇头,纵身跳进池塘。
纵使是荷花,在冬天的池塘里也无法生存,何况是瘦小的她?
她在水下抽筋、呛水,不叫救命,只见手乱拍。
小区的保安将她从水里拖上来,她一脸铁青,两臂血污,一步三摇地收拾行李离开别墅。
我做了可乐煮姜,给她治感冒。
她捧着水杯,眼泪大颗地向下淌,她问我:“列侬?为什么我总是爱错?”
今年春天,荷泥自杀了。没成功。
她的手上缠满了胶布,死灰般的脸,弃婴一般睡在医院并不洁白的病**。
一个男人站在窗前,同样的一脸死灰。
我揪住他衣领;“怎么回事?”
男人眼里有血丝,血丝浸在泪水里。
“她说洗澡,可是很久不肯出来。我找到钥匙后,才发现她穿着睡衣在浴盆里自杀。血将水染红了大片,她躺在水里对我笑,我将她拖出来,送医院。她说让我找你。”
“她为什么自杀?”
他苦恼地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伤害了她。”
这次是个世家子弟,从小便被家人培养得目标明确,将来必须前途无量。每一寸路都被家人精心测量过,一步都不可以走错。但是他却错走了荷泥这一步。
“不能爱她,为什么要去惹她?”我恨声。
“我喜欢她。她也知道我不能和她永远在一起,她说她只要过程,但是对我来说,没有结果的事情绝对不会做,所以一直对她不即不离。”
在他家,他们睡一床。他从不碰她,都是她软玉送怀。或吻或抚摸或缠绕,她不信他的定力真能那么好。
她知道他身体的反应,她问他克制自己是不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话说得直接,他说:“不存在克制,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要你。”
她身体一僵,仍强笑;“那你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