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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用卫生间内。
虞听拿着从路过吃惊的侍者那里借来的理发剪子,对着半身镜简单修剪了几下后面狼尾似的参差不齐的发尾,好在他还算手巧,总算勉强将发型恢复成看得过去的短发。
刚放下剪刀,下一秒,砰的一声!
门弹开又关上,希莱尔站在他一米远处,气喘吁吁的,瞳孔因为愤怒扭曲着幽绿的颜色,仿佛盯住猎物的狼王。
“虞听!”希莱尔脖颈暴起青筋,“你他妈简直不可理喻!”
虞听对着镜子照了照,拿过一条毛巾。
“比起靠着家世威胁开除特招生,我应该算是个温顺良民。”他解开衬衫上方第一颗扣子。
希莱尔怒极反笑:“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难道不知道?虞听你别太过分!”
虞听又解开一颗扣子,闻言他停下动作,半侧过身。
他看着希莱尔:“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不关我的事’?”
希莱尔蓦地哽住。
半敞开胸口的衬衫里面一片细腻莹白,细长锁骨平直,灯光打下小片凹陷的阴影,如盛着的一汪小小的潭。
虞听也不转过身,就这么看着他,一边用毛巾随手擦拭被香槟淋湿的胸口。
希莱尔目光倏地躲开,双手握拳,用力到手背的青筋一路蜿蜒至结实小臂。
卫生间外面由远及近传来陌生人的交谈声,听声音与二人年龄相仿:
“修学旅行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年去的地方据说有和风汤泉呢。”
“唉,麻烦死了,回去之后还不是要提交一篇人文风情的报告,玩都玩不舒坦……”
“索恩家可真大啊,简直要迷路了。那边是不是有个客用卫生间?”
希莱尔突然回手,咔哒一下将卫生间的门从内反锁。
虞听刚脱下腰封,掀起衬衫下摆,听到动静他停下来:“你做什么?”
“我有话要问你。”希莱尔压着火。
“直接说不就好了,锁门干什么。而且非得在卫生间?”
“你现在这幅样子被其他人看见也没关系吗?!”希莱尔一下子被点着了,他承认自己脾气爆,可每次和虞听说话不超过两分钟他就按捺不住,方寸大乱,“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让别人把你的腰和胸口都看光?还有头发,好端端的剪了干什么?”
虞听松开衣摆,衬衫落下来,挡住那只暴露在微凉空气中一秒不到的细韧腰肢。
“不好看吗。”他问。
希莱尔深深吸气:“重点不是——”
他喉结不受控制攒动,目光急剧划过虞听的脸。
虞听样貌并不阴柔,相反,那一头半长黑发中和了青年无关的疏离清冷,愈发衬托出他的书卷气质。剪短成蓬松的短发让虞听看起来更加利落干练,发丝不再遮挡脖颈,显得整个人更加修长俊美。
希莱尔心跳得胸口胀痛,那种酸涩感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