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挪着缓慢的步子朝外走去。
禁闭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轮到萧望之了。
韩潮坐在萧望之对面,审讯室的冷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照得更加冷硬。
“萧望之上校,李溪向导已经交代了,薛籁的事,是你做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萧望之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破绽。
然而,萧望之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是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甚至悠闲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仿佛听到的不是指控,而是一个拙劣的笑话。
“韩潮上校,这种低级的诈供手段,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可以,用在我身上就有点太幼稚了吧。更何况,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的话音落下,旁边的测谎仪数据平稳如常。
韩潮的心往下沉了沉,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按照预设的问题推进审讯。
“昨天凌晨事发时间段,你在哪里?”
“宿舍,睡觉,你们可以查监控。”
“你是否因为李溪向导的事,对薛籁怀有强烈不满?”
“谈不上强烈,看不顺眼而已。”
“薛籁被悬挂羞辱的事件,是否由你主导或参与?”
“当然不是。他是个a级向导,我尊重他还来不及。”
萧望之对答如流,每一个答案都简洁、直接,逻辑上毫无破绽。
更令人棘手的是,无论韩潮如何变换角度,问题如何尖锐,连接在萧望之身上的测谎仪始终沉默着。
韩潮太小看他了,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像呼吸一样自然地欺骗这台精密的机器。
近一个小时的审讯下来,韩潮一无所获。没有证据,没有口供破绽,甚至连测谎仪都无法提供支持。
当韩潮最终宣布询问结束时,萧望之缓缓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领口,动作慵懒放荡。
“韩上校,辛苦了。”
薛籁的事因为没有线索,只能转入缓慢调查中。随着他离开去服刑,原本掀起的讨论热潮,也慢慢平静下来。
训练室内,空气仿佛都比别处凝重几分。
李溪站在其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虚地低下头。
韩潮站在他身侧,眉头紧锁,目光锐利无比。
他看着李溪又一次徒劳地尝试释放精神力,最终只是让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这种进度,别说在强敌环伺的金杯大赛中发挥作用,就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成问题。
他沉默片刻,转身走到一旁,直接接通了萧望之的通讯。
几分钟后,萧望之迈着闲散的步伐走了进来,与训练室内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
“韩上校,什么事这么急?”
他语调轻松,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李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