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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翠堤刀光寒(第2页)

当时的他们谈笑风生,仿佛将对方看作了自己的知己良朋,云翩却从来没有想到,陆颜留对她的好原来是别有心机的。她走错了一步,这一生,便提前葬送在她当时的错误里。她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陆颜留又逗留了片刻,便独自离开了凤鸣楼。屋子里只剩下云翩一个人。这个时间,正是凤鸣楼客似云来的好光景,门外红光盈盈,嘈杂一片,倒让云翩觉得心安,如果巷子里那个凶手真要杀她灭口,也不会挑这样的夜晚,不会在这样人来人往的青楼里吧?

可是,她倒真的不敢一个人回花府去了。夜那么黑,路那么长,只有她一个人,她怕,怕得要死,想起那个死在巷子里的人,满身鲜血,死不瞑目,她只能颤抖着躲进角落里去。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比角落更安全了。

她蜷缩在那里,紧紧地抱着自己,湿透了的衣裳还贴着她,很冷,她打了个喷嚏,不知几时渐渐地睡着了。

天亮时,崔妈妈进来,看云翩还在,“你怎么还没走呢?我说你那位陆官人也是的,千方百计为你赎身,又不娶你,还把你送给花家做丫鬟,时不时又要你来这儿伺候他,你们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呢?”

云翩不屑辩解,起身拿了锦盒便走。走出凤鸣楼,外面天色尚早,行人寥寥,她不免又发起虚来。壮着胆子一路狂奔回花府,累得直喘粗气。正好有小厮过来,说昨夜大公子派人到晚晴楼找她了,她看着手里的锦盒,急忙找到墨香斋去。

花靖宣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云翩心想,人家都说装可怜扮同情是最能赢得男人疼惜的,何不就势利用一场?她便双眉一挤,硬是挤出了两行泪,哭哭啼啼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只不过没有说陆颜留,也没有说凤鸣楼,只说她遇到了好心人收留她一晚。说着说着,就哭着扑进了花靖宣的怀里。

花靖宣安慰道:“回来就好,别怕了,这宅子里安全得很,下午我陪你去官府,你将你看到的都告诉府尹大人,他们一定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云翩想自己这一招果然奏效,花靖宣对她不仅温柔,而且慈祥,她甚至想到了小时候赖在父亲怀里撒娇的情形,那种清甜的感觉渐渐弥漫上来,一时间贪恋不已。

花靖宣打开锦盒,道:“看来我只能明日再找工匠刻字了。”可是,低头一看,里面的东西竟裂开了两半。

云翩也惊呆了,猜是自己昨天摔倒的时候磕坏了,急忙赔不是。花靖宣看她可怜,也不忍心怪她,却听门外一声冷喝,“哼!这只翠玉烫金鸣壶,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才买来的!天底下除了这一只,再没有第二只,我说过,谁要是敢弄坏它,我非得打断她的腿!”

云翩一看,只见花无愁缓带轻袍地进来,手里仍然摇着那把玉骨折扇,姿态是在傲慢之中带着一股轻佻,却又在轻佻里暗藏了敌意。云翩噙泪道:“是……是奴婢疏忽大意,可那却也是情非得已,请二公子原谅!”

翠玉烫金鸣壶本来是花无愁准备送给花鹤年老爷子的寿礼,还托花靖宣到御匠坊找师傅在上面刻几句贺词。但昨日花靖宣走得匆忙,将鸣壶忘在家里,李若伶看见了,怕他急用,便着人给他送去。后来就有了云翩主动请缨,却不小心闯下祸端一事。

花靖宣帮着云翩将事情的始末解释了,花无愁将扇子在掌心一合,“大哥,你可知这翠玉烫金鸣壶是我向夜砂城主买来的?”

花靖宣眉头微皱,“夜砂城主?你怎么又去找他了?”

花无愁反问道:“所以你说,它是珍贵还是不珍贵?”

云翩却不知道他们说的夜砂城主是个什么人物。又听花靖宣道,“我早已经劝过你,夜砂城还是少碰为妙,你就是不听!朝廷一直把夜砂城看作眼中钉,想方设法要端了他们的老巢,咱花家这门生意,少不得跟许多达官贵人打交道,若是被人家知道,你总是跟夜砂城主做交易,只怕会影响花家的声誉。”

花无愁道:“大哥,你也不必杞人忧天,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说着,又将扇头指向云翩,“可是这丫鬟弄坏了我的宝贝,我花无愁言出必行,要是不打断她的腿,还怎么在花家树立威信?”说着,大喊了句“来人”,几名护院便抱拳围在书房门口。

云翩扑通一声跪下去,扯着花无愁的袖子,“二公子……奴婢真是无心之失……”花无愁嫌恶地一推,“放开!”云翩身子一倾,额头撞在门槛上。花靖宣见状,急忙拉着花无愁,“呵呵,无愁,你说你言出必行?你向谁言?谁听见了?大哥去找来问问?”花无愁颇为不悦,“大哥,你为什么老护着她?”

花靖宣朗朗一笑,道:“为何我感觉你老是针对她?”

花无愁仿佛被说中心事,一时无言,又看了看云翩,恨得牙痒痒。花靖宣却已经挥退了护院,拉着他道:“听说春云满月楼来了一批东离国的美酒,你不是最喜欢吗?走,大哥陪你去尝尝!”

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花无愁给拖出了墨香斋。

云翩跪得膝盖发疼,看他们都走了,门外静悄悄的,太阳将地面晒得惨白,她颤巍巍地站起来,双眼一垂,眼眶里噙了好久的泪终于落下来。

那天午后,花靖宣从春云满月楼回来,陪云翩去官府报了案,师爷还根据她的描述,绘了一张凶手的画像。那画像惟妙惟肖,与凶手有九成相似,云翩只看了一眼,便吓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回府的路上,沿街有小贩卖糖人,花靖宣买了一只递到云翩面前,云翩一看,又想起儿时像小尾巴似的跟在父亲身后逛街的情形,心中一酸,又想哭了。

花靖宣问她:“怎么?不喜欢?”她摇头,说:“只是想起小时候,我父亲也喜欢给我买糖人。”

“令尊现在何处?”

“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若不是那样,我也不会跟着班主卖艺,四处飘泊。”

花靖宣在云翩入府以前,便对她的背景有所调查,这都是花府选人的规矩。他知道云翩是北夜国人,曾跟着一个叫倾伶紫福的舞班在各地献艺。也知道她后来辗转流落到薛凰城,在凤鸣楼做舞姬。却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想必吃的苦也不少。他看她忧伤落寞的样子,不禁心疼,说道:“以后你就放心地留在花家,宅子里一团和气,彼此都是有照应的,大家就像自家人一样。”

“嗯!”云翩听花靖宣这样说,顿时觉得心里暖了不少,又问,“我弄坏翠玉烫金鸣壶的事,二公子还会责罚吗?”

花靖宣笑道:“无愁性子急,有时脾气也不好,但总归不是恶人,也肯听劝,哪里会真的为了一点死物打断你的腿,你别被他吓到了。”

话虽然那样说,但云翩还觉得不踏实,走在府里也生怕碰到了花无愁。她平日里工作清闲,只负责翠明院和墨香斋的打扫,事情做完,便和丫鬟们一起排练歌舞。

这日,歌舞练到一半,管家却过来打了岔,“云翩,二公子派人传话,说要见你。”

云翩好一阵颤栗,“他?他见我做什么?”管家说:“他这会儿在春云满月楼等你,要你赶紧过去。”

在春云满月楼?不是在府里?云翩愁眉更紧了,她这两天怕得都不敢出门,就担心会撞上那个凶手。官府的告示虽然贴出了,可是凶手仍在在逃。她连做梦都梦见那个人拿着刀追砍自己的情形。

可花无愁传她,她不敢不去,只好战战兢兢地出了门,走几步便回头看,仿佛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似的。

过了上东街,只有小巷才能穿行。巷子曲折悠长,人烟也少。她闷着头往前冲,两只手交叠着压在胸口,好像是要那么压着,紧张的心才不会冲开皮肉爆出来。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头顶有一片阴影飘浮过来,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架开双腿骑墙站着,手里举着明晃晃的一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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