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雅忍不住推开门冲进去:“程先生,您说的是我吗?我袭击您?”
程年平躺在病**,眼部由于加了特别护理仪器,看不见,也不能动,但他一听见心雅的声音,就表现得很激动,两手乱挥,嘴里大喊:“你在哪儿?你别靠近我!孟主编,她是个疯子,保护我!保护我!”
孟青袖狐疑地看了心雅一眼:“程先生,你别激动,这里是医院,你很安全。你再把当时的情形说一遍行吗?”
程年冷静下来,慢慢说道:“昨天她来给我做采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倒了,我本来想叫人的,可是她突然又醒了,还像撞了邪一样追着我打,看见什么就拿什么打我。我看她是个小姑娘,不忍心还手,结果反而被她推倒了,撞翻了茶几,我的眼睛就是这样被她弄瞎的!”
“不可能!”心雅怎么都不相信,“昨天我是晕倒了,可是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袭击您啊?!”
“那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了!”
“我……”
“郁心雅!”孟青袖打断她,走近程年说,“程先生,如果事情真是你说的这样,你就应该知道这有多严重,你是需要为你自己说的话负上法律责任的。”
“我当然知道。”程年没好气。
“嗯,那就这样吧,既然郁心雅是我们杂志社的员工,如果她犯了错,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们会调查这件事,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孟青袖扫了心雅一眼,眼神似乎有点意味深长。
“孟主编,你们不会护短吧?”程年问。
孟青袖笑了笑:“当然不会。”
程年咬牙切齿:“就算你们要护短,这件事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要为我的眼睛讨回一个公道!”
“好的。”
心雅站在一旁,看孟青袖和程年你一言我一语,她故意没有插嘴。一来,她现在不管说什么,对程年而言,都是火上浇油。二来,她想冷静用心地把程年说的话都记下来。一个人说得越多,就越容易有破绽,要拆穿对方的谎言,最有效的方法,往往还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和程年交流完毕以后,孟青袖带心雅回了编辑部,要她当着自己还有一位总编的面,再交代一次昨天的情况。
心雅原原本本地说了以后,孟青袖说她打算找景乐酒店的人问一问,看有没有人当时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
总编也同意。
随后总编离开,心雅也打算走,孟青袖忽然喊住她:“郁心雅,你现在手里还有哪些活儿?”
心雅似乎猜到了什么,说:“昨天的采访没有完成,我现在就只处理了“草堂”和‘花间集’两个栏目,五、六两期的稿子。”
“都停一停吧。”孟青袖揉着太阳穴,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把你手里的活儿都交给组里其他人,你暂时别管了。”
心雅急忙说:“袖姐,程年的事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的。”
孟青袖一听,假笑起来,故作慈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干劲儿足,闲着还不好吗?这可是给你放放假,我想放还不行呢。你啊就把任务交给别人,这段时间先专心你的学业,好吗?”
她又说:“我也是为你好,我如果什么都不做,程年这一口气梗着,还不得把你给盯死了?你想想吧,我先这么处理着,至少程年会消点儿气,对不?他的态度不那么强硬了,事情才能有松动嘛。”
虽然心雅再三坚持要保留自己手头的工作,但是,孟青袖的态度比她更强硬。最后,她只好妥协了。
按照孟青袖的要求,她当即就完成了交接任务,然后又匆匆赶回学校上课。
这天,因为有一份很重要的快件是寄到家里的,为了方便签收,上完课以后,她便回了家。
黄昏七点,签收了快件,她给远在北京参加作协会议的爸爸发信息:东西收到了。
一个小时后,正忙着和朋友探讨新作品的郁图才回复:好的,乖女儿,我已经订好了下周返程的机票。
心雅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眼下的窘境告诉爸爸,不过她最后还是决定等他回来再说。
放下手机,她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澡。一按照明灯的开关,噗的一下,灯亮了又灭了。
灯泡坏了。
因为长期生活在单亲家庭,爸爸又为了寻找写作的灵感经常游历在外,总是留心雅一个人在家,所以她从初中开始就已经很独立了。换灯泡对她来讲只是小事一桩,她便决定到小区外的便利店买灯泡回来换。
可是,买到灯泡她才发现,她出门匆忙,竟然忘带钥匙了。
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知道就上网搜一搜本周运程,看自己是不是又犯什么水逆了?!
她无精打采地走出便利店,正犯难,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人喊她:“郁心雅!”
她循声一看,吃了一惊:“景檐?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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