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雅咬着嘴唇,一副气到无话可说的样子。景檐问她:“晚饭还吃吗?”
她说:“不吃,回家!”
景檐说:“那我送你。”
她立刻反对:“不用,我打车!”说着,走到马路边探头一看,正好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正远远开过来。
她想招车,胳膊刚一抬起来,却突然被他拉住。“对不起!”
景檐这声歉道得不仅诚恳,而且很郑重。严肃得就好像他不是在道歉,而是在说一件事关存亡的大事。
心雅顿时心软了。记忆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她道歉。她甚至怀疑,平时一向桀骜霸道的景檐,也许几乎就没有向人道过歉吧?
他认真地看着她,不等她做任何反应,他的态度又恳切了一分,再次重申:“对不起!”
她还是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呆呆地望着他。
他继续说:“心雅,我知道的,我以后都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不暴躁、不冲动,遇事冷静,三思而后行。”
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又说道:“不管你到底会不会接受我,我都想为了你而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心雅蓦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某个地方好像被一股无形之力轻轻地撞击了一下,她突然有点紧张,赶忙把视线挪开,避免再和他对视。
出租车已经开到面前来了,司机按了按喇叭,探头出窗问他们:“走不走啊?”
心雅礼貌地回应:“走,这就走。”
她小跑到车门旁边,站了一下,回过头看景檐还专注地望着她,她温和地说:“其实我下午是在帮我朋友做义工,还有点事情没做完,我们约了晚上八点再碰头,所以我没时间和你吃饭了。改天吧?”
景檐淡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出租车开走,景檐也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慢慢地笑了。
夏季的傍晚,城市华灯初上,夕阳即将隐退的天幕上,晕着一抹温柔的酡红,有凉风和风里青草与湿土混合的清香,一切似乎刚刚好。
改天吧?
景檐一想到这三个字,心里面就像装了云团,柔柔软软的。
他沿着公园的外墙散步,一副闲适自在、随遇而安的样子,走了一会儿,他隐约听见了歌声。
——“我在新年的烟花下独坐,愿用一生为等你而蹉跎。”
这是柴树恒在唱歌。
这也是景檐唯一听过的一首柴树恒的歌。
他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前方不远就是公园的侧门,他再朝里边望一望,依稀还能看到演出场地上空闪烁移动的光束。
他想了想,收起了笑容,两手插袋,表情严肃地朝侧门走去。
这时,刚好林侨生打电话来问他:“少爷,你还在公园吗?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他穿过侧门,又回到了公园的石板小路上,边走边说:“再等我一会儿吧,我要去见一个人,见完就联络你。”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