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镇斯抱着胸,坐在不远处,咬得后槽牙的糖果咔咔作响。
他注意到坎贝尔的视线在她的头发和谢枕弦头发上一扫而过,尽管只比其他地方多停顿了不到两秒,但傅镇斯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最近几天他一直忙着镇压傅家长老以及处理和叶斐亚的婚约。
倒是第一次见到坎贝尔。
不过那个闻以序他见过几次,平时看起来也还算正常,怎么这次在病房里相遇,视线这么不对,傅镇斯拧死了眉头,面色更凶。
谢枕弦清洗完毕,原本想直接把保温桶塞进傅镇斯怀里的动作却在看到坎贝尔时一顿。
随手放到了一侧的床头柜上。
“正好,现在趁着傅上将在。”谢枕弦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一一扫过。
傅镇斯能意识到的事情,谢枕弦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只是之前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会变成自己不了解的样子,“我们来讨论一件事。”
坎贝尔的笑容一如既往,闻以序的目光依旧黏在她的身上,似乎带了点别的东西。
傅镇斯叼着糖棍抬起头。
“坎贝尔,老师的头最近总是很疼,有些事情实在是想不清楚。”谢枕弦轻而慢地说道,语调优雅,冷淡道,抬手拒绝了坎贝尔着急的帮扶,“没到那种程度。”
他继续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一天,你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出现在同一家拍卖会的现场。”
坎贝尔的笑容不变,他优雅而有腔调地抿了抿唇,似乎正准备开口说话,但谢枕弦捏了捏眉头,挥了挥手,手指指向了坎贝尔身侧似乎一直在做透明人的闻以序。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存在感几乎约等于0的闻以序,深灰色的头发下,嘴角弧度勾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他正无声地对他们笑着。
惊人的隐藏能力。
见谢枕弦的手指指向闻以序,闻以序的笑容再次放大,让人怀疑他的笑容到底能放多大。
坎贝尔完美无缺的笑脸终于卡顿。
——“老师,他能知t道什么,您问他不如问我,我才是您的弟子不是吗?”
“不,就问他。”傅镇斯冷厉道,“我可不是你的老师。”
他知道谢枕弦把自己留下的原因了。
坎贝尔似乎想动,但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动一下,面对自己的将不是他可以在心里嘲笑无能的病秧子老师,而是真正有着十几年战场摸爬滚打经验的傅镇斯。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闻以序的身上。
奇怪。
明明是大好的晴天,也没有开冷气,但只要目光落在这位闻助理的身上,他们周边的温度却似乎凉了不只一点,不是冷,是凉。
是深入骨髓的阴凉。
令人遍体生寒。
闻以序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头,遮挡着面目的刘海分开了些许,露出他毫无颜色可言的面庞,寡淡的眉眼同样显露了出来,和原先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并且被头发掩住了部分的粘稠感相比,如果说之前还只是胶水,现在他的眼神就像是黏糊恶心的鼻涕虫。
“哈哈哈哈哈哈——”他癫狂地笑了起来,随后恢复了平静,“两位大人想知道的话,我当然会把关于一一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
“闻以序。”坎贝尔平静的声音有些波动,他带了些警告意味地说道。
就好像是在警告他,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一块干的,所以他也别想逃避责任。
但闻以序完全视他为无物,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