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案件没有处理完,就算要回京城,也得过个两年,等案件结束了再说。”晏鹤京回道。
“什么案件,要这么久?”沈舜华觉得晏鹤京在撒谎,摆摆手,无奈道,“罢了,你这性子,谁都劝不动。”
“阿娘你别不信我,真要两年。”晏鹤京笑着解释,“我巴不得明儿就把她娶回京城。”
“好,信你一回。”
晏怀瑾带狸奴回京城时,并未把那些猫儿带来,他早知晏鹤京会回九江,就不让那些猫儿白受那舟车的劳顿了。
狸奴不喜欢京城,准确的说是不喜欢没有晏鹤京或者是晏怀瑾的京城,这会儿要不要回九江去,她皱起小脸,有些犹豫。
晏怀瑾常年不在家,一年里她只能和他见几面,这会儿他要在京城里休养好长一段时日,她想留下来,又惦记自己的那些猫儿。
“去九江吧。”晏怀瑾抚平狸奴堆起褶子的眉间。
在京城的狸奴小心翼翼,不见一点朝气,在担惊受怕中成长着,脸颊上的肉都消了不少,总归是束缚太多了。
狸奴听话:“好。”
秋日的风凉快爽肌,晏鹤京正午便带着狸奴启程回九江了。
晏怀瑾仍没告诉晏鹤京姚蝶玉已经离开婺源的事儿了,回去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早知道晚知道,他都不会轻易放弃,那何不让他多欢喜几日?
有狸奴在,或许他会把那愤闷之气稍压一些。
送他们出城后,他只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狸奴,她胆子小,你别吓坏了她。”
“嗯。”晏鹤京坐上马车之后,望着那即将驶去的方向变得格外沉默,不见了早晨时的喜色。
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但没人敢究问一句。
秋风愁煞人,马车乘着凉风远去,一行人夜住晓行,四日后就到了婺源。
离开时是夏日,回来时是秋日,日子隔得久了,婺源都变了个样儿,银刀以为整日价一副痴痴的神气的晏鹤京到了婺源后会迫不及待找上姚蝶玉,谁知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找了酒馆住下,次日才让他去姚家一趟。
想着不久之后可以吃上喜酒,银刀的心里忒欢喜,眉开眼笑前去,却是抹了一鼻子灰,哭丧着脸儿回来的,回来后他支支吾吾在晏鹤京耳旁说了一番话。
姚蝶玉离开婺源已有一个月了。
听着消息,晏鹤京搭在膝头上的手指轻轻扣着,一别如雨的结果明明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是真正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一颗心如同被碾碎了一般疼痛难言。
姚蝶玉果真是没良心的。
有良心的话,就不会趁着他受人牵制时,一封信也不留下就离开了。
离开差不多有一个月,所以兄长是知道的,怪不得启程前会那样嘱咐,他自嘲地笑了一声,道:“去官府吧,查路引,看看她去了何处。”
“是,公子。”银刀擦擦汗。
人出远门,身上必须要有路引。
这一年里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姚蝶玉聪明了不少,她自知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有这个路引在,晏鹤京找到她如同掌上观纹,但话也说的好,钱可通神,所以她去官府写路引时,贿赂了官府,伪造了一份路引。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晏鹤京。
钱可通神,而权可改命,这世道里的生存关系就是天牌压地牌,晏鹤京在官府查不到她的路引,当即就猜得她伪造了路引。
那官府的人不是傻子,见事情败露,哪敢不和盘托出自保头上的乌纱帽,当即翻出那存档的路引交给了晏鹤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