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仪云。”
彭庭献不兜圈,直击要害:“接到自己想接的人了吗?”
蓝仪云胸膛起伏,不吭声。
“如果没猜错的话……”彭庭献拉长音,冲她一指卡车最后变道的雪山方向:“贺医生,去军事法庭了,对吗。”
蓝仪云呼吸一滞,她明显始料未及,刹那看过去。
彭庭献这才淡淡轻笑了下。
“不用担心。”
他半开玩笑道:“贺医生如果证据充足,说不定,保得下所有人。”
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掠过她,和裴周驭对视一秒,拍拍他肩,示意:“走了。”
裴周驭抬眸冲部下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从蓝仪云身边离开。
帕森门前的硝烟渐渐消散,霍云偃一瘸一拐走过来,极其愤恨地撞了下彭庭献。
彭庭献佯装惊讶,上下打量他:“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你他妈的……”
霍云偃本想骂的更脏,但下意识瞥了眼裴周驭,他憋憋屈屈咽回去,嗫嚅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恨你。”
在七监,彭庭献怂恿他去往暖通机房,说这里可以暂时掩蔽一会。
然后他疯狗般冲上去拉气闸。
刚才在探照塔,分队士兵们正准备铤而走险,彭庭献直接放了燃烧弹。
整整两次,不给他任何预警。
“草,”霍云偃被士兵搀扶着走了一会儿,还是怨怼:“你有病吧。”
彭庭献这次是真没听清:“嗯?”
他刚才走了个神,伸手接住了天空飘下来的一张红屑,烟花燃尽的硫磺味钻入鼻尖,混着浅浅焦香,是劫后余生的味道。
他发觉裴周驭也朝他看过来。
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彭庭献忽然笑道:“没事了。”
左肩旁果然多了个人,裴周驭一声不吭凑过来,霍云偃在后面拉着旧部们吐槽。
sare不多时便又睡了过去,它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的肚皮不断起伏。
裴周驭听到呼吸声便转头看它,在他回身这一瞬间,彭庭献从袖管里掏出张什么,快速撕碎,和手里的红纸屑搅在一起,扬出去。
被撕碎的图纸飞啊飞,乘着硝烟散尽的风,飘飘扬扬,吹回了探照塔。
塔身早已坍塌,废墟下压着两具尸体,作为最先冲进帕森监狱的人,沈荣琛如同绝大多数犯人一样,再也没有从这所监狱走出来。
蓝戎濒死前狠狠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