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棠有些奇怪,这个词总感觉不应该出现在咸鱼九皇子口中,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两人坐上马车,向皇宫驶去。
皇后宫中,气氛凝滞。
人前雍容优雅的皇后保养得当的一张脸上,是有些变形的狠色。
“为什么不听娘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不听话?”
萧元裕跪着,鞭子一下下抽下来,皇后声嘶力竭,背后鞭痕触目惊心,旧伤叠新伤。
不管女人如何鞭笞,萧元裕始终麻木的跪着,不躲也不动,似乎早已经习惯。
“皇后娘娘,天要亮了,您歇歇吧。”宫女上前劝说,皇后怔愣,这才扔下鞭子。
她气息有些不稳,面上又恢复平日的优雅,亲手将跪都跪不稳的萧元裕扶起来。
皇后仿佛一个对待不听话孩子的慈母,眼神慈爱恳求,手下动作却丝毫不见怜惜,不顾萧元裕的挣扎将他搂进怀里。
“裕儿听话,母后不会害你的。你乖乖听话,以后这大好江山啊,都是咱们的。”
皇后拍着萧元裕的后背,一下一下轻哄,后背血沾染了皇后的华服:“母后对你最好了是不是?陈尚书家的女儿是个不错的姑娘,有了陈家的助力,你的太子之位才会更加稳固。乖乖听母后的话,知道了吗?”
萧元裕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生他养他,对他动打即骂,又在事后总是温柔安慰他的母后。
十岁的萧元裕,或许还会期待,这片刻的温情里,会有那么一点真心。
母后从小就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听话,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
可是在他第一次使用权力后,换来的却是一场最严重的毒打。
他记得母后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厌恶和狠厉,嘴边却带着笑,对他说。
“裕儿,你要乖乖听话。”
他这才知道,母后要的,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一个不会有自己思想,不会自己擅自做主的傀儡。
萧元裕嘴唇翕动,木然回答:“好。”
皇后这才露出满意的笑,轻声吩咐:“快给太子治伤,怎么搞的,这样多血。”
天边破晓,皇后关心道:“用最好的金疮药,也到了该用早膳的时间了,太子回去路上小心。”
药香弥漫,皇后安然走到书桌旁,心情不错的提笔,准备写两个字。
宫女急匆匆进来通传:“皇后娘娘,九皇子殿下和黎二小姐在外面等候,说来给娘娘送笺墨庄的新品。”
萧元裕神色一变,大殿上血迹还未清理,一片狼藉。
皇后顿了顿,笑着道:“笺墨庄的纸本宫很喜欢,只是今日头痛不适,怕是不能见了”。
萧元裕上完药,行礼道:“母后好好养病,儿臣也先回去了。”
皇后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