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知道为何吗?”
萧晏清转过头,陆晃的脸就在面前,两人离得很近,近得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花香、沉香、酒香,源源不断在陆晃身旁打转。
陆晃觉得实在可笑。
他头痛欲裂、深陷迷幻,无论如何都挣不脱的时候,是这缕香气托住了他、唤醒了他。可偏拥有这香气的人,就是给他下药、让他陷入迷失的人。
陆晃怅然一笑:“你不会知道的。”
害人者亦是救人者,因情陷落也因情解困,当真对得起“真情蛊”的名字。
陆晃拉开二人的距离:“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洛白当真战死了?”
陆晃拇指与食指指节相互摩擦着:“殿下为何突然对一个两年前离世的人感兴趣了?”
萧晏清没出声,只端详了一会儿陆晃,然后推门而去。
不一会儿,换过寝衣的萧晏清又推门而入,目不斜视地走进里间,把床上余下的一床被子和颈枕抱出来丢在榻上。
“你睡榻。”
陆晃看看身旁的被子,又看看不远处的公主。
“还是说,驸马想与本宫同床共枕?”萧晏清目光流转、妩媚动人,“驸马模样俊俏,本宫也是……”
话还没说完,陆晃就冷着脸合眼躺下了。萧晏清立在那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晃,转头走进里间,吹灭了灯烛。
于是终于安静下来了,只听得宫漏的水滴声漫过金砖地,檐角的铜铃声透过雕花窗,守夜的侍女垂首立着,影子被宫灯拉得很长……
夜尽天明,灯烛的最后一丝光芒被逐渐升起的天光吞并。宫人的脚步错落,煨煮的茶汤咕嘟,椒房殿开始鲜活起来。
“儿给母后请安。”
“陆晃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端坐主位,眉眼舒展,笑意温柔。
“都平身吧,”曲裾裙上金线绣着的鸾鸟随她伸手的动作忽明忽暗,“你便是宁远侯家的二公子陆晃?”
“正是。”粉雕玉琢的小郎君抬起头,眼中尽是飞扬神采。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我差人去请了阿衡的生母刘美人,你正好见见,自从你阿母过世,你这个姨母也是格外记挂你。”
少年刚要行礼道谢,一支木箭就朝少年眉间冲来,众人还未来得及倒吸满一口凉气,木箭便已乖乖落入少年手中。
“轻轻!怎得如此无礼。”皇后呵斥着来人。
“参见昭明长公主。”殿内众人赶忙行礼。
“身手可以!”公主走过去朝少年伸出手,木箭又回到公主掌心,“听说你花枪耍的很是不错,教教我。”
“多谢殿下称赞,那我便献丑了。”
萧晏清站在大殿中央,看着高堂之上的明德皇后,看着尚且年少的自己,一时有些难以相信。
隔着这么多年岁,隔着一重又一重的别离,萧晏清早已淡忘了,原来这是自己与陆晃的初见。
梨花枪在少年手中灵活的转圈挥舞,每招每式都利落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