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被绣衣使青罗耳提面命的几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陆府的一举一动,不辱使命的在当日申时发现了陆晃出府赴约的踪迹。
玉琼楼内正热闹,歌姬婉转的曲调伴着丝竹声萦绕不绝,混着宾客的喝彩与推杯换盏,织成一片浮华的喧闹。
陆晃熟门熟路地绕过正堂喧嚣,径直推开三楼一厢房的雕花木门。室内飘着酒香与炙烤的油脂香,江信正背着手立在并未打开的窗边。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陆晃甚至还没坐稳,江信已转过身,直接起了话头,“恐怕不只我们盯上了许知远。”
“什么?”陆晃正要斟酒的手一顿。
“校尉府每两日一汇总各方暗探消息,”江信压低声音,上前一步,“今日的折子里,白纸黑字许知远梁庄结党,并借官铁贪墨。我在它送到阿父案台前拦了下来,换了份新的上去。”
陆晃放下酒壶,一声清脆的碰撞后,他幽幽开口道:“你是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那利用许知远分派残次兵器之人,想借江校尉之手,除去许知远?”
“这是最坏的可能。”江信深吸一口气,在陆晃对面缓缓踱着步。
“梁庄案查的如何了?梁庄主事的失踪,还未有线索吗?”陆晃思忖着问道。
江信摇了摇头。
“那梁庄主事的失踪,很是蹊跷,”陆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他若不失踪,一直隐匿于梁庄的杜贵不会因怕暴露而出逃,恰被我的人遇到。我们刚顺着杜贵这根藤摸到许知远,许知远转头就被卷进来……”
他抬头看向江信,目光锐利:“环环相扣,严丝合缝,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确实,”江信踱步到窗边站定,“那梁庄主事梁不倦的失踪应当不是意外,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开端。”
“你说那梁庄主事叫什么?”陆晃忽然心头一跳。
“梁不倦。怎么了?”江信转身。
“无事,只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我又确实不认识他。”陆晃虎口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又道:“我现在觉得,我们好像被一只暗中的手操纵着……”
灯烛映照着两人愈渐凝重的脸色。
“此事与你无关,你收好账本,先不必多管。我会派人盯着许知远,那人知道此计未成,定会有下一步动作,先以不变应万变。”
江信点点头应下。
在两人说着话的当口,青莲已从校尉府退食1。回了公主府,一迈进门,便忙喊上詹事齐钰往承光殿去寻公主。
“怎得如此匆忙?”齐钰提着衣袍下摆,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青莲的步子。
“见到殿下再说,”青莲头也没回,只低声道,“此事,要快。”说着又加快了步伐。
二人根本等不及通报,几乎是闯进了承光殿的书房,一进门,青莲立刻单膝跪地行礼道:“殿下容禀。”
“起来说。”萧晏清从书册中缓缓抬起头。
“许知远的名字,被从呈递给江校尉的名录里,撤下来了。”
萧晏清眸光一凝:“那个武库令?”
“不错,”青莲加快了语速,“原本的名录中,确有许知远,然午后商谈时他的名字就不见了,从主簿录事到最终呈递,中间有权翻阅和更易折子的人不多,此人在校尉府,恐怕职权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