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心里骂人家,现在就被扛回了老巢。她心下一惊,想站起来,那男人却朝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个小盒子。
“刚搬来,家里没什么吃的,”他打开盒子递给她,里面是几块桃酥,“可能有点潮了,将就一下。”
季温时抿紧嘴唇,偏过头,拒绝渣男和渣男的桃酥。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无所谓地轻笑一声。
“怎么,怕有毒?”
“那芝麻糖你都吃三块了,现在才担心这个,是不是有点晚啊?”
他脸上的笑带点玩世不恭的意味,眼神却牢牢摄住她,光用视线就足以阻止她逃跑。
她被迫看向他。
不得不说,这人当渣男的本钱挺足。身量高大,往她面前一站就占据了整个视野,压迫感十足。骨相极好,眉骨高峻,下颌线利落,鼻梁挺拔。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额角还有未干的汗迹,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眉峰。
此刻他正垂眸看着她,狭长的桃花眼,内眼角微勾,带点放肆的野。眼睑有点遮瞳,让他的目光天然少了点温度,于是垂眸或冷眼睨人时,总有些许审视的意味。
可偏偏,有着这样冷淡眼睛的人却长了张欲气十足的唇。唇瓣不算薄,唇珠饱满,唇峰分明。
如此矛盾,在他脸上却无端地合衬。
季温时被他盯得脑子一片混乱,想起身走人,但毕竟人家刚才救了自己,总得礼貌些。
“我好了,谢——”她边说边站起来,第二个谢字还没出口,手腕被轻轻一握,一带,还没完全恢复气力的身体又跌坐在沙发上。
“坐好。”
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光吃糖不够,得再补充点碳水。不然出了门再晕倒,我可没工夫去捡你。”
他随意拈起半块碎桃酥送进自己嘴里。
“自己做的,吃不死人,放心。”
季温时倒不担心他下毒,毕竟自己跟他无冤无仇,他总不至于好心救完人又要害人。
她就是单纯觉得渣男的东西吃起来膈应。
一想起他在楼梯间打电话时那副混不吝的口吻,胃里就堵得慌。那样轻佻的语气,那样无所谓的态度,现在装什么好心人?她宁可饿着,也不要接受一个对生命如此轻慢的人的施舍。
她抿紧了唇,反唇相讥。
“不用,我这就回家,晕倒在路上也不劳您费心!”
说着便用力去掰他圈在自己腕上的手。可她那点力气如同蚍蜉撼树,男人只用两根手指就稳稳箍住了她,纹丝不动。情急之下,她改用指甲去掐,用指腹去揪,男人小麦色的手背上很快浮现出几道清晰的红痕,甚至有些地方轻微破了皮。
他拧眉冷了脸,却依然没放手。
“陈哥?哎,季小姐怎么在这儿啊?”
门口突然传来小赵的声音。他跑得满头大汗,撑着门框直喘粗气。
男人淡淡瞥了眼手背上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