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米哈伊尔一个箭步冲过去,猛踩在丧尸头上,“嘎嘣!”一声颈骨碎裂的脆响,丧尸的头颅以更加诡异的一百八十度卡在后背上,嘶吼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他收腿蓄力,卯足劲飞出一脚,直接将丧尸踹飞回房间,烂肉簌簌掉了一地,彻底没了动静。
米哈伊尔迅速从外将窗户关闭,还没停下,沿着墙将这边一列的落地窗都关上。运气还算不错,其他面向平台的房间里都没有丧尸,通向内部的铁门也紧锁着。
他这才长出一口气,朝上方挥挥手。
。
楼上,白睨看着手机上剧情文本最新更新的记录,也跟着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有一只。刚才听见那一声嘶吼,她的心脏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看见米哈伊尔还生机勃勃地朝楼上挥手,她定了定神,回以一个有气无力的微笑,把床单绳收回房间。
给上半身严严实实绑好背带,背上沉重的背包,站到窗前的时候,她的手不自觉地互相摩擦着。不知是面对高空的恐惧,还是刚才被吓的后劲还没过,白睨感觉手掌有些发软,薄汗从掌心深处沾湿了手套。
可现在打退堂鼓也来不及了,而且刚才看米哈伊尔爬得那么轻松,自己这段时间也一直在锻炼,说不定也不是那么难呢,对吧?
对吧?
才怪。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第一次感觉这学生公寓的层高特别高,仅仅隔着两层楼,下面的米哈伊尔却显得那么渺小,身影模糊不清。
哦,是她眼睛进汗了。
白睨坐在窗台上,默默收回视线,伸手擦了擦眼角,然后抓住床单紧紧攥住,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慢慢爬出窗外。
先感受到的是风,然后是地心引力。大部分绳子都连在背带上,导致她能明显感觉到往下的拉扯感。
摔下去就完蛋了。
她抓着床单的手因用力而发白,青筋清晰可见。
尽管脑子乱作一团,但她还是遵循尚存的零星印象,学着米哈伊尔的动作,一边踩墙一边努力往下爬。
也不知道如果真摔死了能不能看广告复活。
突然,白睨一脚没踩稳,脚尖滑过墙面,顿时整个人在三楼外悬空。床单在她上方扭成麻绳,带着她的身体左晃右摆,她整个人像被抛出的一只风筝。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死死咬住牙关,抓紧绳子,不让手松开。同时尝试伸长腿脚,终于又够到了墙壁。
极度的恐惧反而让她爆发了一股类似自暴自弃的冲劲。白睨不再往下张望了,集中视线在床单上。像与自己拔河般,左手吃紧了拽住,右手小心地送一段,右手拽住,左手送一段,如此循环往复,形成节奏,缓慢而匀速下爬。一切仿佛被按了慢速键,进度很慢,呼吸很慢,手掌慢慢地充血肿起,疼痛从受力的每一寸皮肤蔓延。
直到一句“加油,快到了”从意识之外、由远而近地传入耳中,她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快落地了。扭头往下看,白花花的床垫确实近在咫尺,米哈伊尔那白得发光的头发被风吹成了鸟巢,他张开手臂,神情看起来也十分紧张。
白睨突然就不紧张了,反而生出几分好笑,便一鼓作气,手拽着绳子用力往上送了几段,在快落地的时候才完全松开手。
同样地,她没预料到这床垫这么软。
刚感受到危险的下陷,后背便撞上一片厚实的温热,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发觉到自己几乎被身后的人半环在怀中,她慌乱间踉跄一步。米哈伊尔又下意识收拢手臂,这下不是“几乎”了。
空气一滞。
她一偏头,便与一双灰霭眼眸四目相对。
“……”
努力撑了撑小腿,白睨勉强站直身子。
米哈伊尔猛地松开手半举空中,眼神一下飞了出去,声音陡然抬高,“这床垫很软!我也差点摔倒,哈哈——”
白睨连忙捂住他的嘴。
平台重归寂静。
“知道了,”她这才放下手,“等我把东西收好就下去。”
只见她神色如常,蹲下拆卸绳索和背带,又站起身一摇臂,把背包晃到肩上,顾自往前走去。米哈伊尔只能挠挠头发,轻咳一声跟上。
白睨走在最前面,一片疙疙瘩瘩的燥热从颈后一路爬到脸侧。
该死的游戏。
该死的的男女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