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詹狸很满意,把私房钱递过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狸子定然不会多嘴。”
詹狸拿了药钱,县令夫人还想把赏钱一并给她,被摆手拒绝:“明日也来呢,民女手上还有绣活。至于手膏,等您明日看到效果再买吧~”
县令夫人亲自送詹狸出去,潭儿遥遥望见二人身影,便如乳燕投怀般奔来,衣袂翻飞,步履轻快。
“仙子姐姐要回去了吗?”
两道女声撞在一块儿。
“嗯。”
“嗯?”
幼弟怎么好端端的叫她仙子姐姐?
柳如烟瞧见母亲身旁的詹狸,大惊失色。
她指着詹狸:“怎么是你!”
县令夫人按了按太阳穴,若说家里谁让她最头疼,那便是长女:“如烟,不得无礼。”
潭儿点头,老成的口吻一听便知是学县令的,也跟着一起教训姐姐:“来者是客。”
詹狸才知道县令姓柳,微微福身:“见过县君小姐。”
“娘!不是说今日有人来过吗?不会…就是她救的潭儿吧!”柳如烟根本不把詹狸放在眼里。
柳潭抓着詹狸的裙角,哼哼一笑:“是哦,就是仙子姐姐救的我。”
“是吗,”柳县令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位便是潭儿的救命恩人吧?”
詹狸本想在县令来之前离开,现在打了照面,只好再一次躬身:“民女詹狸,见过县令大人。”
“哦?”听到她姓詹,县令顿了顿。
他与詹富商交好,只知晓他有两个儿子,一个正室所出,一个妾室所生,怎么着,也不该膝下有女。待詹翁因病逝世后,听说是他的嫡子全盘接手了家业,想来这詹狸应该是他养的外室,或是小妾,所以才未曾对外声张吧。
县令年近四十,着一身半旧的藏青色官袍,面容算不上俊朗,但自带几分官宦人家的沉稳气度:“夫人可好好奖赏过了?”
柳夫人肩膀被搂着,显出几分僵硬。
“自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白日来的那位姑娘竟然想冒充柳家恩人。詹狸,你可要我为你主持公道?”
詹狸咬着唇,小姑娘最是心软,被人背后捅了刀子还优柔寡断。
“她、她是绣衣楼一起上工的绣女。”
是让她留些情面?
刘夫人不动声色拨开县令搂着她的手,让婢女送詹狸回去。
回到绣衣楼房间,仍然是空荡荡的,乔双不在。
詹狸不自觉咬住指尖,一想到会咬花蔻丹,不好为手膏做宣传,才放下手。
往常乔双去哪个富贵人家做工,都是三五天就回来了,从不像现在这般杳无音讯,实在令她心中不宁。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吓了她一跳,应该是乔双吧,詹狸连头也没回手就搭住那人胳膊。
“乔——”话音未落,她看清了来人是隔壁的绣女,只好把双字咽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