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发出的一阵咆哮,数人一齐涌上———
弥乐徒然跃起,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一脚踢飞首人,随即眉间一皱,反手扣住身后袭来的拳头,过肩摔将其重重砸地,再"咔嚓"一声将脱臼的胳膊硬生生接回。
她今日,就当好好教教他们,他们该瞧不起什么人。
众人心里不禁有了点怯意,但弥乐不等他们任何一人变招,越迫越近……
掌风凌厉,腿法如鞭,奔行起来如清风般飘逸,快得只剩残影。
她穿梭于人群之间,所过之处,人影纷纷倒地。
此场激烈的打斗还未持续一炷香的时辰,场面上,只留下弥乐一人,站立于寒风中,红衣飒飒,发丝飞扬。
其余的,伤的伤,晕的晕。
弥乐静静看着地上呻吟的众人,狼狈不堪的模样,恍然间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时她还年幼,却遭受了比他们还要痛苦百倍的磨练,她在血泊中活过来的,也未曾有丝毫松懈,更别提像他们这般自不量力。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众人举手的高呼,“司阶大人勇猛!司阶大人威武!”
就连旁边站着的俩位出类拔萃的皇子侍卫,也双双惊掉下巴。
肖腾摇头感叹:“谁说女子不如男。”
肖策鄙夷:“你这话,说的好没文采。”
肖腾不悦:“那当怎么说?”
肖策得意扬头:“应当是——巾帼不让须眉!”
肖腾无语:“……”
弥乐却抬手,止住了众人的欢呼。她目光沉静,落在那群一直沉默的阿孜劫少年身上。
“你们该瞧不起的,不是出身,不是地域,而是那颗甘于平庸、恃强凌弱的心!”
此话一出,那位名叫巴尔的阿孜劫领头人,站在原地愣怔不已。
望着为他们挣来尊严的红色身影,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他死死咬着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弥乐拾起地上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的披风,有些肉疼,这格桑王府的东西,好歹值得不少银子。
她拍了拍披风上的灰尘,还不忘对面前的新兵说:“别光跟我比啊,剩下的,跟这群南疆来的较量一下啊。”
她说完之后,场面一度寂静,她抬头看见一个个新兵都无地自容地埋着头,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蔑视地笑了笑,随即将披风扔给肖腾,气若游丝道:“怎么了?哦~瞧你们这副样子,相必造就比试过了,只是没打过,对吗?”
她好似立于高山之颠,扫过那些胤朝新兵,声音穿透面具,“一群身处盛世而沾沾自喜的废物。”
“司阶!”有极个别受不了嘲讽的,正准备出言反驳,却被同伴拉了住,摇头劝阻。
“不说话了?”她双手叉腰上,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那我倒想听听,你们究竟不满他们什么?”
方才出手劝阻的同伴上前拱手道:“回司阶,自古外域草莽,凡是到了我们胤朝地阶,全都得按照胤朝发饰而梳,为何时隔多日,依旧结成小辫!既是来到了胤朝兵部,却为何不满屈服!”
弥乐抬头看了六十余阿孜劫,他们站的笔直,头上的小辫梳得一丝不苟,在夕阳下泛着乌黑的光泽,看来是每天都有在梳。
她沉默片刻,眼中情绪复杂难辨,最终只化作一声淡淡的:“我知道了,训练吧。”
旋即,她转身寻了把椅子坐下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