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落地包好整鸡,又掀开另一盅:“喔!烧鸭腿!”
祁玄在她身后跟着,语气纵容:“吃得下就都拿了去。”
她挑了只最大的,旋即又被炖猪蹄的浓香吸引,狡黠目光投向祁玄。
他无奈颔首:“拿。”
此时的后廷,容雀半夜被尿意憋醒,起来正要去解手,下床之时,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趴在窗前,顿时被下了一跳,以为是这宫里惨死的女鬼什么的。
他的动静惊扰到窗前的白衣女子,对方闻声回头,月光打在她的脸上。
“蓝……蓝胭?你怎么还不睡。”容雀歇口气。
蓝胭:“睡不着。”
“为何?”容雀走上前去,还未等蓝胭开口,便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鼾声。
“呼哧~呼呼呼~”
容雀朝旁边一看,被五花大绑的无芨正歪在椅上,睡得香甜。
容雀指着他,扭头问:“是不是这小子吵得你睡不着?”
蓝胭摇头:“不是。”
“肯定是。”容雀撸起袖子好气不气地走到无芨身旁,脱下鞋子,往他头顶拍,“欸欸欸!醒来!”
“嗯?”无芨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一脸茫然。
“小点声,再吵嘴给你缝了。”
无芨迷迷糊糊“嗯”了声,竟真的听话地压低鼾声,再度秒睡。
容雀满意地点头,可穿好鞋子还不到片刻,又来,“呼……”
“你这!”容雀气得不轻,见又要脱下鞋子——
“容雀。”蓝胭叫住他,笑盈盈道:“我不是因为吵。”
听了这话,容雀这才肯放他一马,疑惑着来到她身旁。
“那你闲着没事趴在窗前干什么。”
“看月亮。”
容雀将头伸出窗外,狐疑地脑袋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奇特的东西,皱着眉头问:“这月亮每天都有,有什么可看的。”
蓝胭双手撑着头,惆怅地看着皎月,就那样浅笑着,说:“我只是瞧着这月亮,心里总在想,我好久没有抚琵琶了。”
“琵琶?”容雀不解。
“嗯,在过去的日子里,每至夜晚,我总是坐在窗前扶着琵琶,在那污浊不堪的红院,我此生再无遗恨,只是时常在想,我为何还未死去……”
她的眸光沉沉,心底似乎藏着太多情绪。
容雀木纳在原地,抿着唇蹙着眉,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刚要说些什么,但始终开不了口,只是心底替她感到心酸,又悲凉。
过了半会儿,蓝胭才接着说:“可能,是那袅袅琴音,牵绊住我那空洞的魂魄。”
她笑了笑,弯弯的眉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悲哀,从容地望着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