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起,比他之前的任何一次愤怒都要来得汹涌而复杂。他拿着碗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指节泛白,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猗窝座先生?”恋雪见他久久不语,神情可怕,又怯怯地唤了一声。
又是这样。
用这双美丽的、让他沉溺的粉色眼睛,为了别人而注视他。
用这柔软的、他觉得好听的声音,说着他最不喜欢听的话。
猗窝座猛地将碗搁在床头柜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脆响。
他坐到床边,俯身靠近,一只带走青色纹路的手控制着力道,摩挲着恋雪还带着泪痕的小脸。
“猗窝座先生?我……”恋雪被他眼底翻涌的、陌生的暗流吓到,想要再次保证。
第一次,猗窝座看向她的脸,目光不再是流连于她整体的轮廓或眼睛,而是精准地落在了那张不断吐出让他心烦意乱字句的、苍白而柔嫩的嘴唇上。
停止。
不要再说了。
不知怎么的,这个念头驱使着他,在恋雪再次开口之时,他猛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那张只会说让他不爽话语的小嘴。
触感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却带着惊人的魔力。
猗窝座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陷入了一片空白,所有的烦躁、怒火、不甘,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这柔软的触感奇异地抚平了。
他本能地想要更多,忍不住开始笨拙地、有些凶狠地吞吃、吮。吸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像是在品尝某种渴望已久的甘泉。
“唔……!”恋雪完全没想到猗窝座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刚想挣扎反抗,双手就被猗窝座一只大手轻易地捉住,包裹在掌心,固定在身前。
他的另一只手则从后面固定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只能被动承受这个带着惩罚和占有意味的、混乱而深入的吻。
猗窝座已经彻底迷失在这种陌生的亲密接触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叫嚣着想要索取更多。
直到脸上传来湿凉的触感——恋雪又哭了。无声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沾湿了他的皮肤。
这冰凉的泪滴像是一道警铃,骤然拉回了猗窝座失控的理智。
他猛地退开,呼吸有些粗重,金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未褪的情动和一丝茫然。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哭泣的脸,用指腹有些粗鲁地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沙哑而紧绷:
“不是说会忠诚于我,什么都愿意做?”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和强撑的强硬,“就这样哭给我看?给我摆脸子?”
恋雪被他话语里的指责刺伤,连忙用手背胡乱地擦掉眼泪,哽咽着解释:“不是的,猗窝座先生,只是我……”她的嘴张了又合,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震惊、羞耻、委屈,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愤怒。
之前的猗窝座即使动作亲密,也更多是像对待一只珍爱的小宠物,从未有过如此……具有明确侵略性的行为。
猗窝座看着她努力止住哭泣、鼻尖通红的样子,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那股莫名的火气和欲望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一种奇异的柔软。
“你不愿意,我不硬来。”
他最终说道,语气缓和了下来,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妥协。
他伸手,有些笨拙地替她捋了捋额前汗湿的发丝,低声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说他不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那碗已经微凉的粥上,重新端了起来。
“现在,乖乖吃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