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升至高空,白烬运灵提速。孤光在瞬间如流星般飞驰,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的流光。
出发后不多时,白烬就感到一阵异样。
仿佛心有所感。
这感觉持续了一阵,她终于确定有人在跟着她。想来想去,也只有钟玄朔了。
她骤然停下来。
此时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天边只留下一点光,天色很暗,她立于高空,四周空阔寂寥。
白烬在原处停了一阵,周围仍是毫无动静。于是道:“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钟玄朔自她几丈远处现出身形。
他不知白烬是如何发现他的,此前他放出神识探查她都察觉不到,更不必说御剑飞行时耳边都是风声呼啸,更加难以洞悉周围动静。
——许是高空之中无所遮挡,她又行得极快,为跟上她,他不得不提速,难免有时距她过近,这才被发觉。他只能如此解释。
他缓缓靠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仿若无声质问。
出乎他意料的是,白烬并未流露出生气或是羞愧的神情。
相反,她神色如常,甚至坦荡地直视着他的目光,道:“今夜我有紧要之事,不告而别是我之错,还请谅解。”
她竟能如此淡定。钟玄朔登时感到一口气堵至胸口,不冷不热道:“你应当知道,在调查结束前,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我很清楚。”白烬无可奈何,“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他问。
白烬沉默。
见她不答,钟玄朔本就不多的耐心很快耗尽,“说不出口的理由,就不能称作理由。我不会任你离开。”
“今夜我必须去。”白烬终于道。
“那你可以试试。”钟玄朔毫不退让。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动手,但如今,输的人不一定是他。
白烬似是叹了口气。
此时,有恃无恐的人是他。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动手,一是她没有必胜的把握,二来,她不能在此处浪费时间。
最终,她看着在快速暗下来的天色,问:“那要怎样你才能让我去?”
此话一出,钟玄朔一愣。
她这是在……示弱?
她可是从不会低头的人,怎么会示弱?
然而恍惚间,话已脱口而出:“我须与你同去。”
刚说完他就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给她这个机会?她既这么想去,那就偏不能让她如愿。应直接拒绝才对。
而且她若是真同意了这条件倒是难办了——有他同行,她必然又会有所隐瞒,他只会白跑一趟。
但见白烬听罢,竟是面露难色。这令他心有不快:“怎么,不方便吗?”
“……罢了。”白烬眼见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你想来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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