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谈屹舟不解,回头看她。
邬丛重复:“第一次?”
“对。”谈屹舟低低地笑,身体微微向后,手撑在两侧,姿态放松,语气坦荡,“都是第一次。”
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没确定关系就跟别人胡闹,第一次因为太激动而流鼻血,所有都是第一次。
语气轻松,只是平静地陈述,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谈屹舟知道自己经验在邬丛之下,但极致的坦荡又何尝不是一种优势。
他全然把自己交给了邬丛,听候发落,像是一只毫无犯备漏肚皮的小狗。
话音落下的瞬间,邬丛有一瞬间的晃神,连手里的蜂蜜水都晃荡了下。
她听着谈屹舟的剖白,目光撞进他清澈见底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算计,只有一片赤诚的真实,似乎能够海纳百川。
邬丛快说出口的挑逗的话都被尽数咽了下去。
谈屹舟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她面前,她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真心”。
邬丛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抽开眼,低垂的眼睫轻颤,最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只是小口抿着手里的蜂蜜水,温热的甜意滑进胃里,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吐不出,也咽不下。
卧室里陷入了另一种寂静,只有床头灯尽职地坚守岗位,在她眼下投下细密的睫毛阴影。
邬丛放下空杯子,玻璃与木制床头柜接触,发出细微的磕碰声,突兀的声响搅得邬丛的心都跟着轻颤了下。
半晌,她用她最擅长的方式,欲盖弥彰般地转移话题:“这蜂蜜水,挺甜的,跟你一样。”
答非所问,避重就轻。
“嗯。”谈屹舟配合着她,借着拿水杯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泛红的耳朵,“甜就多喝点,解酒。”
他走到门口,手捏着门把手:“衣柜里有你上次穿的衣服,洗漱时有麻烦的话随时叫我。”
他允许了邬丛的留宿,害怕她醉酒回去不安全。
说完,他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邬丛缓缓吐出一口气,脱力般仰躺在床上,散落的长发像地下交错的树根,盘根错节,缠绕的她脑子乱乱的。
她第一次发现,谈屹舟给的,好像比她想的要多。
没过多会儿,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声,她在床上打了个滚,翻身起来查看,是罗清姿的消息。
解锁屏幕的一瞬间,入目便是满屏的“无语”表情包,左上角显示消息99条。
邬丛废了好大劲才划拉到她俩结束聊天的地方,接着便是一句:【出门忘带房卡了。】
罗清姿:【喊了半天林风不给开门。】
罗清姿:【路过的人看我像傻子。】
邬丛闷在枕头上笑了好久才回:【稍等一下,我帮你问问谈屹舟林风的联系方式。】
闹了一晚上,微信没要到,最后还被迫关在门外,罗清姿整个人都特无语,软软地靠着门板坐在地上。
看到邬丛的回信,可谓是感激涕零,指尖颤抖地回了个“好”。
邬丛出去时,谈屹舟正坐在南瓜沙发上弹吉他,轻柔的旋律在客厅流淌。
她走过去指了下手机,语气带着点无奈:“我朋友被林风关在门外了,找你帮忙。”
琴声戛言而止。
谈屹舟抬头,看到她穿着比自己大一号的家居服,宽大的领口歪斜,露出她纤细的锁骨窝,再往下看,她没穿裤子,衣摆堪堪没过大腿根,只要动作大点,就可能走光。
被谈屹舟良久地注视着,邬丛后知后觉,一步步后退着,临进门前丢下一句:“记得让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