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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第2页)

哪怕初回京承任摄政王之职时,听到了一堆风言风语,但他仍旧坚信那人大约分毫未改。

他捋不清自己这样不得其解的诡异想法,却在听闻谢玉媜亲手戳瞎自己双眸的消息时,感觉到万分吝惜。

他二人往日见得不多,甚至称得上是正式的,只有若干年前在宫里的匆匆一面,那时他们甚至没能说上一句话。

再之后,两人仿佛再无相关。

谢玉媜好似根本不怕疼也不怕死,瞎了双眼睛,也撼动不了她心底半分身为肉体凡胎的自觉,听见有人进屋的时候,她问都未问一句,便自个摸着桌子凳子,挪到了窗台边。

她轻车熟路地伸指捞了一把窗沿银饰瓶中的昙花茎叶,微抬下巴朝着窗台。

“祗树春来忘色相、昙花空里见禅心[1]……如今瞎了眼,便连文人的腔调都拿捏起来了,”她自嘲一番,随即低首凑在花心轻嗅了一下,“这味道倒真比睁着眼时闻起来馥郁。”

她脸上含笑,眸上覆着白纱,面色可见的苍白,同株未开的昙花立在一侧,两相得益着倒衬托出香草配美人的景来。

与多年前相比,她如今的模样,实则同萧时青曾憧憬过的如出一辙,不察她本人行径的话,称得上是蕙心兰质。

萧时青嘴唇微动,情难自禁地唤她:“谢竹筠。”

竹筠是谢玉媜的字,但是这么些年除了先帝,极少会有人这般唤她。

旁人他们一般都喊“世女殿下”,或者背后称她“小疯子”、“京都毒瘤”、“灾星”。

故而这两个字听到耳里十分生疏,她便愣了一下,继而转身望向声音来处,歪了歪头:“哪位故友?”

也不怪谢玉媜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毕竟在她眼里,凡是破天荒能顶着京都之人戳死脊梁骨的下场,登门世女府来望她一眼的,要么是同她有深仇大恨、要么便是倾慕于她。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同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接着对面站着的人便如她所愿,报了个威震四海的名字:“萧懿安。”

这个谢玉媜方才念过,所以她听了一耳朵便立马反应过来站正了身子:“承蒙摄政王殿下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她不曾卑躬屈膝,站在原地几乎是同萧时青四目相对,倘若她还能够视物的话。

大驾观临的人并未搭理她的套话,他出声毫不留情道:“眼睛是你自己弄瞎的?”

谢玉媜叫他一句太过直白的问话逼得麻木的眼眶里生出一股疼意,于是病恹恹地倚靠在窗台上回道:“是。”

萧时青朝她的位置走了两步,又停下,静静盯着她脸上蒙着白纱的地方,看了良久:“你有什么不如意的?”

谢玉媜忽然发笑。

她自幼教先帝于宫中抚养,吃穿用度与诸位皇嗣无异,年纪轻轻授获世女府,承袭举朝上下唯一的世女之位,虽双亲不明,但宫中诸妃待她从来如待亲女,每年入秋过冬的衣食奉例从未缺过少过。

先帝更是将她当亲女儿培养,授她诗书、传她五艺、教她从政……只要她想,这北梁上下疆土玉石,几乎是没有什么不能够满足于她的。

可她到头来还是疯了。

“或许就是因为太如意了。”她笑盈盈跟萧时青说笑。

萧时青压抑地皱起眉头:“藏书楼里你到底瞧见了些什么?”

谢玉媜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原本还风轻云淡的神色,在这句话落地之后变得有些皲裂,仿佛最外层套着的玩世不恭的皮,忽然破开了道缝。

萧时青还想再溃破得更深,可见她疲惫地抬手垂下眼眸意欲送客,心底虽微有些不耐,却还是未再往前半步。

临走时他特意留了两个亲卫,守在她卧居的门口照看着,才踏实地松了松紧锁的眉头。

入夜,白日放在窗侧的那株白玉昙蹑手蹑脚地开了,清澈的香气徐徐溜到谢玉媜的床头,轻而易举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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