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块盘面上最窄、最难中的区域,一记实打实的六十分。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直撞脑神经,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银光闪过——
再次命中三倍环!
又一个六十分!
四周霎时死寂。惊讶声与吸气声纷至沓来,反应快的人猛地回头望向边局投注池。
“李胜”的筹码堆得高如小山,另外一堆毫不起眼。仔细看才能发现,裴谙押注的是“输”与“赢”中间的一条极窄缝隙。
那是赔率最高的“平局”。
再看比分板,前七轮两人差距控制在十五以内,胜负基本持平,直到第八九两轮,裴谙连环失误,才造成了第十局前的悬殊。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在控制比分。
气氛几乎凝固了,数道复杂视线的尽头——
裴谙活动了下颈椎,慢慢走回吧台,端起自己的起泡酒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问:“我放弃包包,她可以扇你一耳光,对吧?”
李少脸色阴沉。
这会儿倒是没人起哄了,太子爷们面色各异,个个等着看热闹。
裴谙端着酒杯,扫视着那一柜子的奢侈品,喃喃自问:“爱马仕?还是一耳光呢?”
“愿赌服输,打!”
李少将脸伸给芊芊。
芊芊花容失色,恨不得化成一缕烟飘走。
“让你打你就打!”
芊芊心一横,举起手——
“等一下!”
裴谙叫停。
她的目光赤|裸直白,如一只会将瑕疵无限放大的窥探镜,仔仔细细审视着李少。
“我选包包。”她的唇角一弯,眼中的嘲讽不加掩饰,“和爱马仕比,你也配?”
·
赢家通吃。
池中所有筹码尽归裴谙,算上最后一轮她问陆闲加注的十二万,扣掉庄家的5%抽成,总点数恰好是陆闲投给光伏实验室的数字。
裴谙对爱马仕的认知仅限于需要配货,分不清年份,也不认识限量款,索性请兔女郎帮她挑了一只最贵的。
一众太子爷还跃跃欲试,想找她再较量一番。裴谙见好就收,拉着陆闲来到外间喧闹的夜店。
“成年了真爽!!!”
她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威士忌纯饮,豪爽地将杯子一撂,仰头问陆闲:“拉仇恨是不是比赢钱还爽?”
“是是是,骗子小姐。”
“早就告诉你了,我是你见过最面目可憎的骗子~”她飘飘然地推着陆闲进舞池,“陆总记得要投我八十万哦~”
陆闲问:“赢了这么多,就只要八十?”
“用别人的钱玩牌,赢了是对方的,输了掏自己的,这叫做体面。”裴谙冷哼一声,“你不做人,我还得维持体面。”
陆闲一脸无辜:“我哪里不做人了?”
周围的电音鼓点震耳欲聋,裴谙得扯着嗓子喊才能让他听清,气势也随之拔高几分:“你带我进了狼窝,把我丢给一群饿狼,自己却坐在狼群里看热闹!!”
“姑娘,你用右手拿筷子。”陆闲低笑两声,“惯用手投中三倍环,你还会乐得朝我抛媚眼吗?”
的确。她右手百发百中,瞧见飞镖时随意用左手试了试,也正因如此,第一镖命中时才会那般开心。
这人观察得还挺敏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