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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粉（第2页）

“就是它！”她心中一定，挽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

她取来一个干净的大陶盆，注入清凉的井水。又找来一块极其细密的干净纱布，舀了几勺薜荔籽进去，扎紧袋口。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她将纱布包浸入盆中清水中，开始反复地、耐心地揉搓。

起初，清水只是微微变得有些浑浊，并无其他变化。周围的伙计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小姐这是做什么呢？”

“揉搓这些野果子籽，能出什么好吃的？”

“看着怪麻烦的……”

沈知微不为所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渐渐地，她感觉到纱布包变得滑腻，而盆中的清水开始显现出些许粘稠的质感，水面上甚至浮起了一些极其细微的泡沫。

“有戏。”她心中暗喜，揉搓得更加卖力。

约莫揉搓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停了下来。此刻盆中的水已明显变得浑浊微黄，触手感觉滑溜溜的。她小心翼翼地将纱布包取出拧干，里面的薜荔籽已然褪色，胶质尽数融入了水中。

“现在，把它放到阴凉处静置，不要去动它。”沈知微吩咐道。

这一夜，沈知微睡得并不踏实，心里总惦记着后院那盆实验品。

次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直奔后厨。盆依旧放在原处，她深吸一口气，凑近看去—只见昨晚那盆浑浊微黄的液体，此刻已然凝固！变成了半透明、颤巍巍、如同上好美玉一般的膏状体！她用指尖轻轻触碰，冰凉、滑嫩，富有弹性。

“成功了！”她几乎要欢呼出声，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立刻让人取来早就备好的红糖水、果干蜜饯和坚果碎。

她亲自用铜勺，小心地舀了几块晶莹剔透的膏体放入白瓷碗中，淋上深红透亮的红糖水，再撒上红色的山楂碎、深色的葡萄干、焦香的白芝麻和花生碎。色彩顿时鲜亮起来，一碗看起来就清凉诱人的冰粉便成了。

“来，大家都尝尝。”她将最先做好的几碗分给早已围过来的伙计们。

众人将信将疑地接过碗。石头年轻，最是好奇，率先挖了一大勺送入口中。那冰粉滑溜异常，几乎不需咀嚼便顺着喉咙滑下，留下满口沁人心脾的凉意，紧接着红糖的甘甜、山楂的微酸、果干的嚼劲和坚果的香脆在口中层层爆开。

“唔！”阿强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含糊不清地惊叹，“好、好凉！好滑！好吃！”

沈知微自己也尝了一口，虽不及现代的冰粉那般Q弹，但这天然、质朴的风味和确实有效的清凉口感，已经让她非常满意。

“此物，我欲称之为冰粉。”她放下碗，环视众人，“从今日起，便作为仙客来今夏的特供消暑甜品。”

李师傅毕竟老成，惊喜过后立刻考虑到实际问题：“小姐，此物确实精妙。只是这薜荔果的季节和来源……还有，此物看似娇贵，如何保存？可能大量制作？”

沈知微赞许地点点头：“李师傅所虑极是。薜荔果需趁此季节大量采集收购，以备不时之需。保存嘛……”她看了看那盆成功的冰粉，“需一直置于阴凉处，最好能用井水镇着，且不能久放，须当日做当日售。目前看来，无法像酒水一样囤积，但每日限量供应，应当可行。”

她随即安排了专人负责收购薜荔果、取籽晾晒，又定下了冰粉每日制作的数量和流程。为了测试市场反应，头几日，冰粉并未直接列入食单，而是作为饭后小食，免费提供给来店用餐的熟客或雅间的贵客。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第一位尝到冰粉的绸缎庄老板娘，几乎是立刻就被这新奇的口感和清凉征服，连连追问此物何处可买。当得知是仙客来自创的非卖品时，竟直接提出要预付银钱，预订明日的份例。

随后几日，但凡尝过这冰粉的客人，无不交口称赞。尤其是女眷和孩童，对那晶莹剔透的卖相和滑溜甜爽的口感更是毫无抵抗力。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客人甚至是专门冲着这听说来的新奇玩意儿上门。

阿福脸上笑开了花：“小姐，这冰粉，看来是成了！咱们是否该正式推出，定价售卖？”

“自然要推。”她目光微转，落在了那份早已誊写好的消暑方子上，又想起了石头带回的、关于军营暑热的讯息。

“石头，你去军营送餐时，顺便带上一小桶用冰镇好的原味冰粉，还有搭配的红糖水和配料，一并交给将军。就说是店里新试的吃食，清爽些，若觉着还能入口，或许，也能给营里的将士们换换口味，解解乏。”

“是，小姐！”石头响亮地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