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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算不算是挖你墙脚（第2页）

顾临风描述的景象，与京城的繁华便利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粗粝的真实感。沈知微听得入神，不禁想象着那黄沙漫卷之地，一滴凉水或许都来之不易的情景。

“边塞，与京城确是截然不同的天地。”顾临风接着说道，“连绵的戈壁、荒滩，走上数十里不见人烟是常事。不过，景致确实壮阔。日落时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种颜色，人立于其间，只觉自身渺小如尘芥。”

顾临风侧头看她，“到了夜里，星空低垂，星子亮得惊人，仿佛伸手可摘，与京城所见大不相同。”

“伸手可摘星辰……”沈知微喃喃重复，眼中流露出向往，“那该是何等景象。”

“那当地的百姓，又是如何过活的？也如中原一般耕种纺织么？”

“不尽相同。”顾临风耐心解释，“有逐水草而居的部落，放牧牛羊，也有在绿洲定居的百姓，种植瓜果。那里的瓜，因着日照长、温差大，格外的甜，一个便能饱腹，汁水丰沛，倒是天然的消暑佳品。若能将那瓜也冻成冰棒，想来滋味绝佳。”

沈知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逗得展颜，随即又流露出几分惋惜：“将军说得让人心动，只可惜路途遥远，鲜瓜难至，否则定要试上一试。”

“确有难度，今年那边的使团进京，特意用特制的木箱装着十几个蜜瓜，箱内铺满细沙，沿途不断洒水保持湿润。这般费尽周折，就为了让陛下尝到最新鲜的边境风味。若是寻常商队，确实难以效仿。”

“不过沈姑娘向来机敏，连硝石制冰这样的巧思都能想到，或许假以时日，真能让你琢磨出运送鲜瓜的妙法也未可知。”

“将军谬赞了，方才听将军讲起边塞风物，壮阔苍凉，也让我生出身临其境之感，仿佛也跟着将军游历了一番。

“我常觉纸上得来终觉浅，需得亲历其间，方知书中意趣未尽之处。亲眼所见，亲口所尝，并非为了推翻记载，而是为了补全一幅更为生动的画卷。”

“不过，京城自有京城的好处，汇聚四方风物，兼容并蓄。便如沈姑娘你的仙客来，不也是博采众长，才有了今日的招牌？”

听他再次称赞仙客来，沈知微心中受用，却也只是谦逊道：“将军过奖了，不过是尽力让客人吃得舒心罢了。”

暮色渐沉，两人沿着河堤往回走。快到仙客来时，正巧遇见石头提着食盒从外面进去。石头抬头看见他们，耳根微红，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只匆匆行了个礼，便侧身从旁边快步走过。

沈知微不禁莞尔，和顾临风说道：“将军昨日提的事，我已经找石头谈过了。”

顾临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哦，这么快？石头怎么说？”

“起初死活不肯。”沈知微无奈地笑了笑，“后来顺子他们帮着劝，总算松了口，说了句想试试。"

“能让他松这个口，着实不易，有劳沈姑娘了。”

“所以我想着…”沈知微抬眼看他，“从明日起，让他送完餐后就在校场边上看看操练，您看这样可好？总要让他亲眼见过，亲手试过，才知道这条路适不适合走。”

顾临风略一思索：“这个安排妥当。我会交代下去，让他随意观摩。若是手痒了，找其他人过几招也无妨。”

“不会打扰将士们操练吧？”沈知微有些顾虑。

“无妨。”顾临风唇角微扬，“校场上多双眼睛看着，他们操练得更起劲。“再说了，”他带着几分调侃，“让那小子见识见识真正的军营是什么样，总好过整天在送餐时候偷瞄。”

沈知微闻言抿唇一笑：“那就有劳将军费心了。”

“放心。”顾临风正色道，“不过说来，我这算不算是挖你墙脚？把你精心栽培的好苗子就这么带走了。”

沈知微道：“雄鹰不该困在笼子里。他能有展翅的机会，飞多高，我都替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