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因听了翩翩的话,抬眼与柳葙黎对上视线。
宁兰因看着对面的人,抚过手腕上的蓝点:就是你对我下了蛊。
柳葙黎将目光错开,心下冷然:就是她中了我的蛊。
*
那日午后,艳阳高照。
宁兰因乘相府软轿出门,亲身去往珍馐阁挑选赴宴的衣裳。
在东市街一条丁字口上,相府的人与另一行人相撞。
在那时,翩翩掐腰,言语带着些许跋扈:“阻路者何人,恁般不识趣,快快让道,别误了我们的急事。”
而对面,正是悄然进城的东陌人。
柳葙黎坐在轿内,裕平和裕安守在轿子两侧。
裕安靠内侧,见这小丫头如此不讲理,他抬步便想要上前理论,什么闲人能越过东陌皇子去。
却被裕平出口拦了下来,不让他节外生枝。
东陌的人让了道,相府的轿子先过。
翩翩路过他们时轻哼一声,得意极了。
裕安受不得气,在腰间左右翻看,从随身的小罐子内取了一只小虫放在翩翩身上。
恰有翩翩手里挎着点心篮,从中拿糕点出来给小姐吃。
一只手从轿帘里伸出,那蛊虫顺着翩翩的衣裳,没入了宁兰因的手腕。
只余下一个蓝色的小点。
裕安原是想放痒痒虫,让那高调又目中无人的丫头吃点苦头。
却不曾想,他们在客栈落脚后,裕安惊恐地发现帮主子保管的蓝心蛊不见了,痒痒蛊却一只不少。
裕安捂着脸,瘫倒在床上:“完了,完了,闯祸了,主子可就这么一对宝贝红蓝心蛊啊。”
裕安跑去裕平那里哭,求裕平救他小命。
坦白加求情后,裕安被罚了一百二十七鞭,被裕平吊在树梢当了一夜的沙包练手。
今日宫宴,在这里又见到了那丫头,裕安的背隐隐作痛,看到对面她不屑轻蔑的模样,裕安气冲冲地瞪她。
“呸。”翩翩凶狠地瞪回去,她搀扶着宁兰因,道:“小姐,想来那侍卫做出如此坏事,那他主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瑟瑟的风沿着袖口吹入,宁兰因拢了拢袖子,边走边道:“事发突然,只知是蛊,却不知这蛊究竟是哪一种,且再等等,若他们不来作解释,那我们便再想其他法子解了这蛊。”
翩翩:“是。”
柳葙黎见对面的人离开,便往相反的方向去。
宫宴结束的很晚,黑夜里的华京城却万家灯火通明。
东陌来的人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趁着浓浓夜色搬进了华京城东边的东馆。
东馆是北洲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楼高数丈,气势恢宏,总计房屋有二百三十余间。
在东馆的最高处,便是柳葙黎的居所。
室内的紫金香蔓延,将淡淡的木质檀香掩过,温软纱帐垂落,屋里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