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安也上了屋顶,蹑手蹑脚的来到裕平旁边,放轻了动作坐下。
他拍裕平的肩膀,打着哈欠道:“辛苦了,我先睡会儿,你到点喊我。”
没等裕平应声,他已然自顾自的在屋顶寻了舒适的地方,双手垫在脑后,微微张着嘴巴睡去。
“嗯。”裕平的回应裕安一如既往没有听到。
路过的打更人敲响了锣。
三更天到了。
相府内,小小姐的闺房中,凉风越过重重屏障,悄然的拨起一角纱帘。
宁兰因揪着心口在床上辗转反侧,秀眉轻轻拧在一处,她在慢慢调整呼吸节奏。
毒蛊发作了。
宁兰因的心跟被人不断抓挠一样忽痛忽痒,痒一阵,痛一阵,惹得人握拳直敲心口。
宁兰因的额上出了细密冷汗。她支着胳膊起身,半靠在床头,把软枕垫在腰际,缓缓吐着浊气。
这蛊虫也真是的,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人睡的正香时开始活动,让人糟心极了。
这觉,是睡不成了。
待清晨的薄光打进房里来,蛊虫才慢慢安静蛰伏下去。
宁兰因坐在床上。她右手揉揉心口,左手手里揪着薄被。发觉体内蛊虫安静下来后,她缓缓阖上眼眸,困的又滑进了被窝。
总算……消停了。
……
翩翩从管事账房那里取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背好自己的小布包,蹦蹦跳跳出了府。
院里的丫鬟婆子开始在外院洒扫收拾。
内院中,只有玉柔一人守在小姐门前,她打发了翩翩去府外的糕糖铺子给小姐买些零嘴来。
她自己一个人尽职尽责的守门,直到日上三竿,直到屋内传来了动静。
翩翩在手里揪着自己的小辫玩。
她早就回来了,把买回来的点心送到了小厨房,可就是不见小姐醒。
无聊的她跟玉柔一样,乖乖的守在内院不吭声。
只是翩翩耐不住心,这不,她手边的散发都被她扎成了辫子。
如今听到屋内传来动静,玉柔开了门,她紧随其后而入。
翩翩:“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玉柔抬手把床帘拢好挂到一旁,翩翩则蹲着身子为宁兰因取过鞋子,又服侍她穿好衣裳。
玉柔手巧,为铜镜前的人儿拢好垂髻,独插一边细丝花钗,眉目如细雨春风,秋水潺潺。
小丫鬟被翩翩引进房内,手里端着锦盒,里面放满了钗环首饰。
宁兰因侧过脸去,扫了一眼,抬手取出一对耳铛,素兰色的珠花与她今日穿的水袖霓裳正相衬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