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犹豫,朗依感到不妙,再不想听下去,干脆打断,咬牙提起在大堂没聊完的话题。
“我明白了,参阿姨在酒店里吗?”
参智语摇了摇头,“妈妈和朋友吃饭去了,说是要咨询帮我转学的事。”
“转学?”
难掩的错愕出现在朗依脸上,仿佛被割断了绳子的家犬,没了归宿。
他怔怔地问:“那我们以后,都只能像昨天一样隔着屏幕了吗?”
参智语看向别处,沉默不语,露出了每次她不想承认事实时惯用的表情。见她想逃,朗依神情严肃,特地提高了音量。
“参智语,你之前说‘本来再也见不到’的人,是我吧。”
“因为在你原来的世界——我死了。”
嗡。
像是迎了当头一棒,参智语只觉得眼冒金星,连舌头应该放哪都不知道了。
“果然……”朗依苦涩地笑了笑。
“本来我还想不通在海滩你为什么会哭。但如果是我死了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之前是怎么死的?”
参智语并不想去仔细回忆,所以简短地应付,“救人溺水。”
“很合理嘛。”
朗依像是在听一则轶闻,事不关己地啧啧称奇。参智语见状,赶紧拍了拍他。
“你快呸呸呸!”
“别这么认真,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朗依玩笑着躲开,却对上了参智语因此更加生气的脸。
“你为什么要去猜这些!知道自己死了难道不会很害怕吗?”
小巷在她的怒斥消散后又变得安静。
朗依仿佛陷入了沉思,但又木木地摇头,看起来理所当然。
“不会,我本来就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也没有想做的事,一直都是活一天算一天。”
“就算真的遭遇不幸——”
“也该欣然接受吧。”
*
上一世,太平间。
尸台上,白布勾勒出少年的轮廓。
几个大人围在周边,面容如白布般惨淡。法医垂头哀悼后,展开了手中的报告。
“如果一个人是体力不支或意外抽筋溺水,基本会在身体留下本能的挣扎痕迹。”
“但您的孩子。”
法医犹豫地看了其中的男人一眼,“他的呼吸肌没有出现剧烈痉挛或是撕裂,也没有呈现过高的应激激素。”
“排除突发性疾病,各项指标都很平静。这表明入水后,他没有经历挣扎的阶段,也就是说……”
“他没有对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