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清脆地从她手中掉到地上。参妈妈惊讶地看着它弹到马路,急匆匆去捡。
“在街边手机要拿好,这样很危险啊!”
妈妈的斥责像耳旁风一样擦过,参智语还呆若木鸡地停留在刚才脱力的姿势。
手机被塞回她手里,她没有低头,却也感知到屏幕上的钢化膜开裂了。
刺痛划过她的指尖。
一时间,复杂又难以言述的沮丧如同极速生长的荆棘困住了她。
参智语很想穿进视频,向旁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她束手无策,甚至每一寸因躁动产生的阵痛都在告诫她——
你没理由这么做。
“走啦,车来了!”
妈妈的招呼将参智语拉回现实。
她把手机重新揣回衣兜,快步跟上,心里不停地用“第五次草木皆兵”来安慰自己:其实她听错了,其实她什么也没听见。
但就算如此,她也还是无法阻止心中的芥蒂开始蔓延。她想,果然还是不要叫他一起观赛。
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
“哇,她参加的比赛也在这里举行吗?”
“是的,就在下个星期的今天。不过光电组不像实弹组,资格赛和决赛要分成两个星期,一个上下午就比完了。”
我的意志力也太薄弱了,怎么最后还是告诉他了呢……观众席,参智语坐在朗依和邵秋闯的中间,悔恨地驼着背,在心中哀泣。
忽然,朗依转向参智语,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但她很快假装被别处吸引注意,抿着嘴别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
她是在躲我吗?
朗依盯着她的后脑勺,陷入沉思。
“啊,男子乙组10米气手枪的决赛选手来了!”
邵秋闯指向场馆的尽头,参智语和朗依齐齐望去,八名选手排成一列陆续走出,头上各自戴着不同的装备。
有的在普通眼镜上夹了一块小黑片,有的戴着静音耳罩,有的戴着专业赛用眼镜,但也有人什么也没戴。
“一会试射的准备环节你要仔细观察一下每个人。这是赛前最重要的部分,每个选手都会在这时用自己的方式建立比赛节奏。”
“什么叫建立比赛节奏?”参智语好奇地问。
邵秋闯思索了片刻,展出双手,“就像每个教派祭祀前会有不同的仪式一样,有的派别是双手合十,有的是念一段经文。”
“每个选手性格不同,但都会有一套像仪式一样用来告诉、安抚自己身体,接下来要沉下心进入比赛状态的流程。”
“作为一种赛前习惯,可以很好的唤醒肌群记忆。”
“我明白了!”
参智语点了点头,便专注地望向赛场,连眉毛都努力地皱了起来。但看着看着,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也是用来提升成绩的装备吗?”
朗依疑惑地指向站在左数第四个靶位台前的男孩。邵秋闯也顺势望去,发现了他双颊贴着的白色纱布块。
“嗯?”
“那只是脸上受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