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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誓言破碎（第2页）

周围宾客祝福的笑容、神父庄严的神情、甚至是耳边那悠扬的乐声，都开始扭曲、拉长、褪色……世界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开始剧烈地闪烁、剥离！

不！不是这样的！不能是现在！

顾清越在心中疯狂地呐喊，她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近在咫尺的爱人，想要将那句完整的誓言说出口。

可是，她的感官正在被迅速剥夺。

声音远去，色彩湮灭，触感消失……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仿佛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从这个世界强行抽离。

“清越？”

秦砚修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他握紧的手感到她指尖瞬间的冰冷与无力，看到她脸上血色尽褪，那双原本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失去了焦距，充满了茫然与……惊恐？

“清越！”他加重了语气，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负责捧上戒指的伴郎陆辰逸，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象征着“熹微”晨光的璀璨钻戒递到了秦砚修手边。

秦砚修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伸手接过戒指。

他执起顾清越那只此刻冰凉而柔软无骨的手，试图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

这是仪式，是承诺，是他等待了许久的圆满。

然而，就在那冰凉的戒指即将触碰到她指尖的刹那——

顾清越感觉自己的最后一丝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她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想要抓住他的手，想要留下，却只能徒劳地感觉到他的指尖从她逐渐透明的指尖滑过……

世界，在她眼中，彻底化为一片虚无的白光。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秦砚修即将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瞬，顾清越的身影极其诡异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如同被橡皮擦从画面上抹去一般，毫无征兆地、彻底地消失在了原地！

那枚璀璨的钻戒，从秦砚修手中跌落，“叮”的一声脆响，滚落在铺满花瓣的地毯上。

洁白的捧花坠落在地，花瓣散落。

头纱失去了支撑，轻轻飘落，覆盖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

全场死寂。

音乐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所有宾客脸上的笑容僵住，化为极致的震惊与茫然。

顾瑾沐捂住了嘴，宋舒雅瞪大了眼睛，顾宏和林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秦砚修的手，还维持着执起她手的姿势，僵硬在半空中。

他脸上的温柔、期待、甚至那一丝残留的紧张，在那一刻凝固，然后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他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倒映着那飘落的头纱和静止的捧花。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与自持。

他试图寻找，试图理解，但眼前残酷的现实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薄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惯常掌控一切、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天崩地裂般的——

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