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汀在那一瞬间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前有狼后有虎左右两难进退无门。
程开注意到陆汀在看向一边后就不动了,正要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这两人对上眼她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陆汀正要死马当活马医,准备伸手把程开脑袋硬生生掰回来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程将军?”
程开下意识回头。陆汀在他回头的刹那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目标明确往陆绩那边跑,在陆绩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的时候直接飞身整个人扑到陆绩身上。
陆绩稳稳接住她,但毕竟没有准备,还是在陆汀考拉抱树一般挂在他身上后,随着惯性倒退几步。
“夫人?”陆绩整个人还在状况外。
陆汀从陆绩身上抬起头,往程开那边看了一眼,有个她从没见过的浅褐色外袍、文官打扮青年男子正在和程开攀谈。
“夫人方才是在和行之聊天吗?”陆绩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陆汀扭头,差点和陆绩的鼻子撞在一起。她匆匆松手,从陆绩身上下来,又把他往树荫里拽了几步才应道:“是啊。”
答完陆汀想起等下陆绩还要回这里,又补充道:“程将军好似是把我错认成别的人了。”
“应当是饮多了酒。”说完陆绩忽然眉头一皱,严肃看向陆汀,“你被他吓到了?”
“没有没有!”陆汀匆忙摆手,“我是看到你比较激动哈哈哈……”
为转移话题,陆汀一边拉着陆绩往外走一边问他:“现在和程将军讲话的那位大人是谁啊?”
陆绩短暂回忆片刻答道:“是曾瑶曾大人,与荀衍来往甚密,平日倒是和行之没什么交集。”
和荀衍关系好?陆汀仔细回忆,今天宴会上似乎并没有见到荀大人。既然和荀衍是一派,那找程开能有什么事?
陆汀走在陆绩身边又开始揣摩起其中关窍。
陆绩看着若有所思的陆汀,想到他步入庭院时,隔着树影就见陆汀在和程开交谈。陆汀平日里和别人讲话其实都会保持一个社交距离,但不知为什么,她同程开讲话的时候和程开离得很近,似乎也没有她在别的陌生人面前那么拘谨。
陆绩抿了抿唇,把陆汀送上王府门外候着的马车后,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不用等自己回去。
*
陆汀本来也没打算等陆绩回来。
但她回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
都怪景皓设的这个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陆汀整个晚上都提心吊胆,心率从没平稳过。
肾上腺素还在持续发力,陆汀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最终还是一骨碌起身,穿戴齐整走出屋子。
陆绩回来一开门,见到的就是提着盏灯笼站在前院的陆汀。
“夫人,”陆绩匆匆上前,“夜间寒凉,怎么不回屋。”
“没事,我出来就是为醒醒脑子。”陆汀把灯笼塞给陆绩,话是这么说,拿着这灯笼冻手也是真的。
“走走走去你屋里,我有话想问你。”陆汀直接拉着衣袖把左手灯笼右手幕篱的陆绩拽走。
进了陆绩寝室,陆汀匆匆将带着寒气的外袍脱下挂到一边,小跑到她让仆从提前准备的围炉边,将手虚虚笼在茶炉上暖手。
“快来快来,我早就想试试雪水烹茶什么味道。”陆汀搓搓手招呼陆绩来和她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