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繁执黑棋,江语堂执白棋,落子即厮杀,围困定输赢。
几局下来,夜繁完全是指哪打哪,毫无章法。
反观江语堂这边,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结局可想而知。
只见夜繁将最后一颗幸存的黑棋扔进棋碗里,感慨道:“还是语堂哥哥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何止是技高一筹,分明是技高几十筹!
崔仁寿看着满盘的白棋一阵无语。
江语堂劝慰道:“洛儿若是肯钻研技法,勤加练习,赢我并非难事。”
“呵呵呵,那我还是别费这个心思好了。”
夜繁故意自嘲道:“初入京城时,我腹无诗书胸无点墨,三从四德不会,女红才艺稀松。我爹为此把京城的夫子都请了个遍,还是没能教好我,更何况是自学棋艺呢。”
“洛儿莫要心急,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江语堂安慰道,“现如今我见你言行举止并无不妥,相比起两年前,已然长进了不少。”
“嗐,心急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我爹。”
她叹气道:“这两年若不是崔总管身先士卒,日夜鞭策于我,不然我爹还得更操劳一些。”
在一旁旁听的崔仁寿忍不住插嘴道:“‘身先士卒’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那临危受命?”
“回去将这两个词再抄五十遍。”
夜繁:“……”
经过两人对话,江语堂更加清楚崔仁寿在相府的地位,言语中又多了几分敬意,“不承想相府卧虎藏龙,竟出了个德才兼备的管事。”
“公子抬举,不过是随口督促罢了。”崔仁寿一如既往的谦虚。
“不过,洛儿倒也不必因此自怨自艾。”江语堂转换思维道,“满腹经纶始终不如本事在身。”
“哦?”夜繁闻言微微吃惊,“原来语堂哥哥是希望我当一介武夫?”
江语堂:“……”
他默默扭头看向崔仁寿。
崔仁寿立即道:“江公子指的是‘本事’并非武学,而是一技之长。”
江语堂微笑点头。
“可我就觉得武功高强才是真本事。”
夜繁道:“白日盈水涧遭遇刺杀,那些多嘴的妇人小姐们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也没见她们搬出自己的琴棋书画给刺客们展示一番,令他们羞愧至死。”
……
崔仁寿语塞。
江语堂对他报以同情的一眼。
看来崔总管在相府过得也不是很好啊。
他避重就轻道:“能如洛儿这般心宽胆大的小姐可不多见。”言下之意是夸她临危不乱。
可谁知这时崔仁寿拖后腿道:“别顾着凑热闹,傻乎乎地将脑袋递到别人刀下就好。”
江语堂:“……”
夜繁:“……”
“呵呵,崔总管对洛儿果真是了如指掌。”
江语堂干笑,努力把话题扯回来,“不过她今日还算谨慎,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崔仁寿一听到夜繁受伤了,神情立刻凝重起来。
“小姐伤了哪里?!”他目光急切地扫视夜繁全身。
夜繁默默地将小手指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