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了然:“我听说了。不过说来也怪,长公主嘛,平日也未见她对什么江南风景感兴趣过……”想不通她也不想了,“眼下那些烦人的,不用理他们,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有思怎么这样沉默,别担心,长公主挺平易近人的。”
喻有思点头,拿起一块点心堵住自己的嘴。
骑射场传来一阵欢呼喝彩声,楚玥一下子站起来往前凑,试图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宿文泽连射十箭正中靶心,十支箭在靶心扎成密集一簇,最后一支甚至劈开了前一支的箭尾,引起全场喝彩。
楚玥若有所思,回头问:“你们这两个哥哥,样貌出众武艺也不凡,学识是不是也不错?”不等宿新瑶回答,楚玥惊道,“会不会见有思是假,其实长公主是看上你们的兄长,想另辟蹊径从有思这里入手?”
喻有思差点被糕点噎到,咳了几声赶紧喝口茶润润。
宿新瑶拍拍喻有思的背,见她没事才回看楚玥,啼笑皆非:“你都想到哪儿去了。先不说长公主见到的优秀男子何其多,我这两个哥哥哪里就出众成这样了。何况长公主虽然在京中名声不佳,议论她行事孟浪,但她何曾有看上过哪家公子,做些男娼女盗的事。你啊,说话要多注意。”
楚玥吐吐舌头认错:“好嘛,我不该这样说。那长公主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给秦王相看吧?”
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楚玥立马朝喻有思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思妹妹如此出众配秦王自然也配得,只是秦王,我都怀疑他是个断袖,这么多年没见他有半点风流传闻。他会不会是有隐疾啊?”
喻有思捧着的茶杯还没放下,听到这话好险没被呛到。楚玥猜测得太认真,她不禁顺着这思路想:断袖应当不可能,她看萧执衡与她相处的样子很自然;隐疾……这还真有点难说。
“你胡诌些什么?”宿新瑶还没来得及制止,江奉娴盛气凌人地出现在她们身后,冷冷斥责道,“如此在背后排编秦王,你胆子还真大。等我将此事告诉陛下和皇后,看你会被如何惩处。”
楚玥翻个白眼,一点都不带怕的:“你就一个人来,有人证吗?陛下凭什么信你啊?就凭你那举荐贪官的爹啊?”
“你……”江奉娴脸色极差,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更何况我们只是私下聊聊天,谁让你在这偷听的?这里是我楚家的地方。”楚玥用手划个大圈,很是不屑,“你不会还在肖想秦王吧?他都拒绝你多少次了,你也真是爱热脸贴冷屁股。搞不好他就是被你烦的,以为别的女子都和你一个样,才这样不近女色。”
江奉娴气极反笑:“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你们等着吧。”冷眼将三人一个个看过去,江奉娴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总之得意得比你久吧。”楚玥也冷哼一声,“等什么等,有本事你现在就让我好看啊。”
虽然吵了一架,楚玥的心情并未受到影响,回头就安抚宿新瑶和喻有思:“她一直这样,我都习惯了,别理她就好。回回让我等着,我这不还是好好的嘛。没事,我们继续,他们开始骑马了!”
近处长道上,道旁设有多个箭靶,一线排开。为首一位少年驾马开弓,姿势摆得潇洒,射箭的动作也毫不迟疑,但射中的靶子寥寥无几。
楚玥震惊:“这什么花架子啊。”
喻有思被逗笑,她觉得楚玥真是直白得可爱。
楚玥看了几个人连连摇头:“都不行啊,这些世家公子是不是除了吃就是睡啊,也就你们哥哥像个样子。”
其实倒没楚玥说得如此夸张,射中靶心的人数不少,只是全中的人寥寥。宿文泽表现依旧出众,箭无虚发,箭箭正中靶心;宿文逸马速较快,十靶中九,也引起一阵喝彩。
楚玥在席上也跟着欢呼起来,蹦了两下被宿新瑶按住。
喻有思注意到,有一位公子频频朝她们这里看,有些疑惑,斟酌着问:“是不是有人一直在看我们这里?”
虽然她们所处位置靠前,但边上家眷也不少,她们也无出格之举,一直往这里看,难道是认识楚玥?
“是不是那个穿靛蓝长袍的?”楚玥如临大敌,“有思,你不知道吧,看见他你得离他远点。他花天酒地风流成性,是烟花之地的常客,和他说一句话我都担心自己得病。你要是遇见他就快跑,要是他仗着家世欺负人你就来找我,我去御前状告他。”
宿新瑶也听说过,赞同楚玥的话:“这人叫陈其,以前因为强抢民女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被陛下处罚,杖责三十,此后倒是没再听说过什么。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多加注意,离他远些。”
喻有思应下:“好,我会小心。”
日头渐至中天,大家都有些倦怠,告别楚玥,喻有思正要和宿新瑶回去,突然围场入口处,传来一阵嘹亮的凯旋号角,紧接着传来的是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和马蹄声,所有人精神起来,望向入口。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巨大担架上横倒着的白虎,通体雪白,毛发柔顺,肉眼望去竟看不见伤口和血迹,更是引起一众惊叹。
如此大的白虎,要想一击毙命更是艰难,可见猎杀之人武艺非凡。
而喻有思最先看见的,是在白虎身侧的萧执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