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眉头紧蹙,显然不相信范小八的话,仍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整理自己的被褥时,还不忘回头反驳范小八,“除了他们,还···还能是谁?”
说话间,他不经意抬眼瞧了眼范小八,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放下被褥走近范小八,一个劲儿地上下打量。
范小八见他过来,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声,露出了上前牙处的空洞。
李顺不可置信地抓住范小八的手臂,瞪大了眼睛,眼底怒气遏制不住,“到底是···是谁?!他们打你了?!”
范小八连忙放下长盒,摆摆手,“误费······都是误费······唔——”发现自己说话漏风,范小八又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眼珠子滴溜儿转个不停,就着捂嘴的动作,向李顺解释,“牙齿是换牙,屋子是外面那群和我一起新来的干的······”
“换牙?”李顺听见这个脑袋懵懵的,还未转过弯来。
“嗯,你瞧瞧——”
说着范小八放开手,指着空洞地方,“应该没有多少血了。”
李顺微微屈身由下往上瞧去,那中间确实依稀可见一个小尖,这才信了范小八的话。
“那···那群小兔崽子是···是怎么回事?”
范小八耸耸肩,“许是今日见着我去寻赵大娘眼红罢了。”
“何况——”她跑去门口探头探脑往外瞧了瞧,见没人立马将门带上,又快步跑回桌前,将长盒打开朝向李顺一脸兴奋,“你看。”
李顺见她一副如此谨慎的姿态,眼底又多了几分疑窦,顺着她的视线,李顺瞧过去,只见里头摆着两根整整齐齐的黄瓜,瓜蒂处还有一颗石头和两枚金锭。
范小八朝李顺挤了挤眼睛,“你还记得我昨日提的遇见的那个人吧?他赏的!”
李顺闻言眼睛微微睁大,一脸好奇,“可···可打听清楚?是不是那···那位主事?”
范小八蹙眉思索一番,不确定地开口,“我也不敢保证,你说这主事有随随便便能拿出金锭赏人的家底么?”
李顺摇了摇头,“这说···说不准,宫中有···有钱的主儿不少。”
范小八也点点头,似懂非懂,有些庆幸着,“幸亏这些是今日才赏的,不然指定被外面那群府视眈眈的给翻走了。”
一时间范小八未注意到自己说话漏风,想到昨日唐喜将荷包给拿走,她又嘀咕了两句,“没留下荷包是对的。对了!小顺子,你快瞧瞧你的财物可有丢失?”
李顺怔了一瞬,淡定地摆摆手,“无事,我未藏···藏在此处。娘说,狡兔三···三窟,我有其他的藏···藏处。”
听李顺如此说,范小八埋了埋头,有些沮丧,“这屋子就不能上锁吗?”再狡猾的兔子也得有时间寻窝,她这才初来乍到,能上哪儿寻窝······
“奴才的屋子是···是不能上锁的,这是···是规定。”
范小八的神情因着这话,又惆怅了几分,“那我这金锭比不能放这屋里了,小顺子你可有可靠的藏处?”
李顺闻言低了低头,“我的东西不···不多,是寻了一个可···可靠的人替我保管。只是这金锭,我放过去必要···要解释来处······”
李顺话未说完,范小八也领会了其中意思,她蹙着眉头,“那我要不也去寻一个可靠的人?”唐喜?金贵?嗯······金贵可靠些。
范小八还是不死心问了句,“这屋子里真就没有藏处吗?”说话间视线也在屋内来回扫视。
李顺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来三···三年了,丢失了不少东西,你还是小···小心为好······”
范小八一听他如此说,表情凝重了些,“那些东西可有追回?”
李顺缓缓坐下,眼皮又向下耷了耷,沉默着一言不发。
范小八有些愤懑,用力盖上盒子,“难道就这么忍着他们欺负不成?是不是司设监那群人?”
李顺抬眼瞧了瞧一脸愤怒的范小八,想着这三年的遭遇,心里也生起一股气,“我···我也不想忍!但是我一个人单···单打独斗打不过他们······”说到这话,他又有些泄气,突然又想起什么,他攥紧拳头,“不过,娘说实在忍···忍不下去得先找个靠山,才能狠狠地报复回去!可是······我没有靠山······”讲到这里,他又抬眼看向范小八,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