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们都对那个人避而不谈?”
“若真是那个人,那父亲该当如何?”
兄妹几人未将这些时日的推测告知父亲,亦不知他所思所想。
自祭月礼遇袭之事后,父亲震怒,他以雷霆手段从上到下整治了帝师府。而后,宫中一直秘密召见他,他早出晚归,神色疲惫,兄妹几人亦懂事地不去扰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司寇天封了靖西侯后,这两年长驻西疆,返军之日已近,他不甘心地问妹妹,“若若,那晚的事,可否还有其他细节?真的不是祁玄?万一是他故弄玄虚呢?”
遇袭之事,司寇若不愿多提,她近来夜夜梦魇,都是那晚风渊靠在她肩头吐血的场景。
她摇了摇头,揉了揉眉心,“此事恐怕有蹊跷,未必是祁玄的手笔。”
若果真是找了无影阁这样滴水不漏的江湖帮派,却又贸然露出西南口音的破绽,恐怕是有心之人包藏嫁祸之心,想把脏水泼给那废物太子。
“若若,对不起,要不是那晚我们喝多了,也不会……”看着妹妹眼下的乌青,又想到风渊,司寇天便深感愧疚。
“这不是你们的错,”司寇若打断了大哥的话,“真正有错的人,我会亲手把他找出来,粉身碎骨!”
又是那样的眼神。
这眼神,只有司寇河见到过,和那晚月牙梁上的眼神一样,目光泠泠,充满杀意。
“九歌嫂嫂,能否帮我个忙。”
九歌款步过来,递上一瓶安神丸。
“你先吃下一颗,才能帮你的忙呢!”
司寇若不爱吃药,但盯着九歌那双漂亮狡黠的眼睛,还是乖乖吞下一颗安神丸。
内心暗道,真是拿九歌姐姐一点办法也没有,难怪我那大哥被治得服服帖帖,比风渊还像狗。
两位哥哥虽然归京,但日常去校场习武练兵的差事,还是少不了。两位武夫,在追凶一事上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借借名头。
“九歌姐姐,我想让你动用你所有的江湖关系,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九歌虽已经是她长嫂,但私底下司寇若还是习惯喊九歌姐姐。
九歌有化形之术,在京中没有贵女束缚,行事方便,因此混迹于不少江湖组织之中,在有些组织中还颇有声望。
“你要悬赏万金,不为追凶,只要关于无影阁的消息?”
“没错,若真是无影阁的手笔,就算我帝师府再手眼通天,没了线索,此案已成悬案,追凶,无从谈起。”
“你还要以伯渊的名义,广发英雄帖?”伯渊是司寇天的表字,司寇天,字伯渊。
“祭月礼当夜,帝师府遭贼人行窃,遗失亡母珍贵遗物。当夜京城异动之蛛丝马迹,凡目睹耳闻者,但有所供,即欠一诺,加以重金酬谢!”
“若若,意欲何为呢?”
“我睡不好觉,那背后主使,自然也不能叫他安宁。我要叫他,惶惶不可终日!”
算无遗策的九歌,确实没能算到司寇若此番背后的意图,“澹宁未免太任性了些。”
“九歌姐姐,老话不是常说,死马当活马医吗?万一真有线索送上门来呢?万一,那背后之人真因终日惶惶而露出马脚了呢?”
九歌盯着若若,眼神里溢出宠溺来,“脑子看着像是个聪明的,怎么心里,还是孩子心性儿。”
“因为我没招儿了,九歌姐姐!”
九歌想想,此招虽愚,却也不算没有收获,若真是一些浮躁浅薄之辈,露出马脚也未可知。
若此招未能诈出那背后之人,用这一封公开的战书,至少也能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如何权势滔天又举重若轻的对手。
司寇天如今是靖西侯,手握重兵,能得之一诺而不为所动,只能说明,背后有更深的利益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