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破灭往往比从未有过希望更令人绝望。当确认这个盗洞只是一个无奈的循环,再次将他们带回这条阴冷的墓道时,吴邪脸上那劫后余生的光彩瞬间灰败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和茫然。
“挖这个洞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墓道里显得异常微弱。
盛知意站在他身边,同样感受着那股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沉溺于情绪。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周围熟悉的环境,大脑飞速运转。
“吴邪哥,”她开口,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镇定,“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离那个有七星疑棺的主墓室不远。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得退回那里,再想别的办法。至少……那里空间大一些,也比在这狭窄的墓道里感觉要好点。”
她的话将吴邪从绝望的漩涡边缘拉了回来。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对,不能待在这里。回去,看看三叔他们会不会回去了,或者……再仔细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两人互相打气,凭借着记忆和来时留下的模糊印记,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重新踏入那间陈列着七口冰冷石棺的主墓室时,那种被死亡包围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墓室内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离开时放在角落的那盏光线昏黄、不时闪烁的矿灯,证明着时间并未过去太久。
恐惧依旧存在,但经历过刚才的循环陷阱,一种破釜沉舟的念头反而在两人心中滋生。
“现在怎么办?”吴邪靠着墙壁滑坐下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前面有七星疑棺,后面有个连小哥都要磕头的怪物,我们好像被堵死在这里了。”
盛知意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吴邪之前从那个“瓦罐头”包里翻出来的那叠纸上。“病急乱投医,也好过坐以待毙。”她轻声说,指了指那些纸张,“再看看那些图吧,吴邪哥。既然那人费心画了这些,说不定里面藏着我们没发现的生路。”
这句话提醒了吴邪。他立刻振作精神,将那些画满简图的纸在面前摊开。盛知意也凑过去,一同仔细研究。
“这张是他们打盗洞前的设计图,”吴邪指着一张画满了各种线条和标注的纸,“你看,这里写了很多关于血尸墓机关的推测,非常凌乱……有‘琉璃顶’……他们为了下去,花了很大心思。”
盛知意看着那些专业术语和复杂的结构图,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危险和设计者的谨慎。她知道,鲁王宫的凶险远超寻常战国墓。“血尸墓……琉璃顶……”她沉吟道,“这些都是极其凶险的防护机关,看来这墓主人身份非同小可,防卫森严。”
接着,他们又看到一张画着张牙舞爪、既像怪树又像鬼爪的图案,透着一股邪气,让人不明所以。
“这张有点意思,”吴邪翻过几张纸,终于找到了那张墓穴的鸟瞰图,他指着图纸,“你看,这是我们下来的墓道,这是七星疑棺的位置,画得很清楚。我们刚才下来的那个墓室……没画上去,看来那伙人没到过那里。”
他的手指沿着图纸移动,找到了他们刚刚爬过的那个盗洞和分叉口。“果然,如果我当时选了另一个口子……”他的指尖停在一个标注着“塌”字的地方,“根本走不通。”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气氛再次凝重。
然而,盛知意的目光却被鸟瞰图上的另一个细节吸引了。她伸出手指,点在图纸上主墓道左侧一个孤零零的、没有任何明显道路连通的墓室图案上。“吴邪哥,你看这里。”
吴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也愣住了。那个墓室与主墓道之间,连接的是一条虚线,仿佛存在于另一个空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虚线……”吴邪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墙壁,“难道这墙后面有秘道?”
这个发现让两人精神一振。吴邪立刻起身,走到那面刻满铭文的石壁前,用手仔细摸索起来。“我爷爷笔记里提到过,这种千年不腐的石头暗门,一般会用石头和水银做击发装置,触发器必须是一块平板,而且通常会设在非常隐蔽、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
盛知意也走上前,她没有盲目乱摸,而是凭借着自己前几天对古代机关术的零星了解,以及更重要的——那份“知晓剧情”的笃定,开始系统性地观察墙壁与地板的衔接处、铭文板块之间的缝隙等关键位置。
“按照这个思路,”她一边观察一边说,“触发器很可能藏在底部,或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比如……某块看起来与其他地砖无异的石板。”
吴邪,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