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咯咯……咯咯咯……”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在狭窄幽深的石道中回荡,带着一种不祥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阴冷。
张起灵的手势让所有人都瞬间绷紧了神经。吴邪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呼吸声太重会引来那未知的存在。王胖子脸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他求助般地看向张起灵,举了举手里那支只剩一颗子弹的□□,用眼神询问:拼了?
张起灵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了这个近乎自杀的提议。他随即用极快的手势示意大家捂住口鼻,自己则一手紧紧捂住昏迷中潘子的鼻子,另一只手“啪”一声关掉了吴邪手中的矿灯。
瞬间,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笼罩了下来。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便被无限放大。盛知意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又回落,带来一阵阵眩晕。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一丝多余的声音都会暴露位置。
黑暗中,那“咯咯”声显得越发清晰和逼近。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气味,不像是尸蹩的腐臭,更像是一种……陈年的、带着泥土和某种生物分泌物的混合味道,令人作呕。
时间在黑暗和恐惧中被无限拉长。盛知意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在刑场上等待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铡刀。她拼命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段剧情的记忆,但那些细节如同蒙上了厚厚的迷雾,她只隐约记得有个非常恐怖的东西,连张起灵都要避其锋芒,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种知道危险却不知其形的未知,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几步开外徘徊。盛知意甚至能想象出一个扭曲的、巨大的黑影,正贴着石道的墙壁,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扫视着黑暗,寻找着他们的气息。
突然,就在一个恍惚间,那持续不断的“咯咯”声,戛然而止。
消失了?
盛知意心里猛地一咯噔。是它走了?还是……它发现了他们,正潜伏在黑暗中,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死寂。令人心慌的死寂。
足足过了有五六分钟,就在盛知意几乎要以为那东西已经离开,稍微松懈了一瞬的时候——
“咯咯……”
一声极其阴森、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响起的低语,毫无预兆地炸开!
太近了!近得仿佛那东西就贴着她的后背,对着她的耳朵在冷笑!
盛知意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用疼痛强迫自己没有叫出声,但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衣,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她能感觉到身旁吴邪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胖子那边也传来了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
这几分钟,无疑是极度的煎熬,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盛知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对未知恐怖的纯粹战栗。
又过了大概半分钟,那近在咫尺的“咯咯”声,终于开始缓缓移动,似乎朝着远离他们的方向而去。
走了?真的走了?
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尚未完全蔓延开——
“卟——”
一声沉闷的、在这种极端寂静下显得异常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屁声!哪个天杀的在这个时候放了屁?!
盛知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果然!那原本正在远去的“咯咯”声骤然停止!下一秒,
“啪!”
矿灯被猛地打开,光柱瞬间驱散黑暗——也照亮了一张几乎就贴在吴邪鼻尖上的巨大怪脸!
那张脸扭曲得不似人间之物,皮肤是诡异的青灰色,两只眼睛巨大却没有瞳孔,只剩下浑浊不堪的眼白,直勾勾地、毫无生气地盯着吴邪的眼睛!
“我的妈呀!”吴邪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一个趔趄向后倒去,狼狈地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跑!”张起灵厉声喝道,声音在狭窄的石道里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