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和你独处了。”总是无所谓笑着的他摆出了招牌表情。
“你这个人,不对劲啊……你想干吗?害得我也被赶出来。唉,好困。”
“我说了要带你逃出医院的。”
空空如也的脑海里描绘出约定的景象。
“但我的爸爸或者妈妈一早就会来——看见我不在他们会等我。”
他却承诺会将我送回来的,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路上我问他是高中生吗,他回答是。
他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如实回答。他在手心比划着左右结构的字。
我怀疑他没读过书就来诈骗了,我的名字又不复杂。
在夜间的医院里穿行,我介绍着。
“这里是儿科,大概……这里是二楼,是住院的地方。一楼……大概是门诊吧。”
关于医院的记忆像被擦子抹去了,明明就算躺在医院床上我也该记住的。
我只是一直喉咙痛,然后发烧……已经两周了。
小学毕业后的短暂暑假,已经快结束了,我还要去英连的好初中上学呢。
这样想着我摸着额头,而他伸手过来摸上了我的额头,我甩开了他。
“现在没发烧了,你这人不正经吧,未成年乱摸,就不犯法吗?”
我对这么快信了他感到后悔。
但我只是想跟他出去看看,反正医院有监控,这里是安全的。
逆光对着我的桃初开口说着什么。
听不见……
听不见!
好奇地凑上去,却感到一阵头疼。
不受控制地,我重力拉向地面,地面看着我,我若无其事地走着,忘掉了所有事。
*
被人摇醒,才发现天都没亮。我很烦地打掉那双手,看向床前的人,问:
“怎么了,这就要逃出医院了吗?”
“是的,昨天你晕倒了我就给你送了回来。现在总该走了吧。”坐在床前的他,看似提议,实际已经很急了吧。
我懂,现代人总是像被什么追杀着,在路上目不斜视地大步走着,所以他催促着我。
火灾演练的时候,在学校里的时候,火灾警报数着生命的倒计时,大家嘻嘻哈哈地笑着。
用衣袖、用纸巾、用红领巾,装模作样地捂住口鼻的时候,我就在想:
我该带走什么?
我看向隆成一团的白色被子,高高的掉了漆的艳粉色保温杯,还有摆在桌上的《金蔷薇》……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需要我的了。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我需要的了。
爸爸妈妈今天我要去远航,你们吵架时我跑出去就觉得心里畅快!可是,可惜只是……跑起来的过程中——后来就掉下去了。
接下来的,就是无聊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