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低头喘着气。
我立刻僵硬起来,小学后第一次与男性接触这么近,我压下上扬的嘴角,心里却不免焦躁起来。
「你到底是谁?」
(问这个问题,不如问我别的……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不存在且爱何色的人。)
「其实我也不愿这样……」
(其实,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郁生竹——你说他还好吗?)
「你也会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想起他?」
一直等桃初修整好了,我才让他带路爬下楼梯。
灰色的梯子像是无穷无尽。
“你知道吗?我以前从快两米的梯子摔下来了。”像是为了摆脱焦躁,我这样说道。
“没摔到屁股,对日常影响不大。涂了几天药,后面没管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紧抓着楼梯,迈脚时与他探究的视线撞上了。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那是我大学的事,只能故作开朗地说:“秘密——”
我发现我们好像变大了,头一阵眩晕,在面前的人扶着我背的力度下,我才没跌倒。
(他是?)
(桃初。)
因为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他,他是我才认识的,与我过去的那一堆事无关的人。
在漆黑的洞穴里走,我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路,这个时候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他果然很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把手机都带进梦里了。”
「手机才是你的本体,没了它活不下去的可怜人。」
“我都拿它给你照路了,不该先感谢我吗?”我无语地横着眼。
没想到这里还是个天然的地下溶洞,洞顶是衍生的冰锥般垂吊着的钟乳石,有的甚至快与下面的乌黑潮湿的石头也连在了一起。
我们像是在灯光靓影的宫殿里走着,精致的工艺品,平静奏乐的地下河……
只是寒气逼人的空气划过我们的脸,明明是夏天……
这座宫殿像是被打碎了,在没有光的镜光棱影里伫立。
越走我越闻到一股铺天盖地的臭味,我捂着鼻子,桃初也是皱着眉。
河里漂浮着各种彩色的垃圾,黑水几乎静止不动,白色的密密麻麻的泡沫,焦虑着沸腾,不断冒出又破裂。
仿佛再看一眼就要昏过去。
小心翼翼地攀着旁边尖利的石头,我在灰黄的岸边走着,但太滑了。
我一个踉跄,差点跌进黑水里,幸好桃初扯住了我。
“谢谢你!”我心有余悸,掉下去不一定会死但一定很脏。
我继续往前走,左手却被扯住了,他抬头看向我,我回头时右手的手电照到了他,他用左手遮挡着眼睛,问:“要牵手吗?”
“好啊。”我自然地说着,但还是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难道他就是我的男主……)
「你又是谁?你是主角吗?」
(别给我扫兴。)